林思慎只身潜入烟汀屋内, 不仅毫无所获还险些被察觉,她匆匆离开了归云阁,之后便也未曾去过他处,径直回了将军府。
一路上,林思慎有些出神, 她总觉着烟汀此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
虽然明面暗里, 她都查不出烟汀接近她有何目的, 可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若真让烟汀进府为祖母贺寿, 那便是引狼入室。
看来, 她得找个机会, 好好游说娘亲,让她改变主意, 别将烟汀带入府门中。
回府后, 林思慎才回院子,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墨竹便悄摸走到她身旁, 一脸肃穆的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声。
林思慎闻言怔了怔, 她似乎有些诧异, 连忙反问道:“你可看清了”
墨竹郑重的点了点头,神色间隐隐透着一丝担忧:“瞧的一清二楚, 的确摆出来了。”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气,挑眉冷冷讽刺道:“倒是稀奇,他小心谨慎的很, 以往从不肯现身见我。想来这回,他还真是怀疑我了。”
“如今京城之内,人人都道公子和四皇子关系亲厚,二皇子殿下心中自然也会起疑,疑心公子临阵倒戈。”
话才说完,墨竹便瞧见林思慎白皙的额头上,冒出的一层细密汗珠。她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后,这才从袖中取出了一块洁白的丝帕,递给了林思慎。
林思慎也没在意,顺手便接了过来,用丝帕拭去了额头的汗珠,漫不经心的懒懒道:“从沈忻洵回京起,陛下就一直在替他揽权。二皇子瞧出了陛下的心思,不敢明面上与四皇子作对,又不能放任四皇子继续招揽朝臣,想来他现在应当心急的很。”
墨竹只觉得林思慎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她不免为林思慎担忧,轻叹一口气后幽幽道:“公子斡旋两位皇子之间,若有一日行将踏错,恐怕”
虽然墨竹话未说完,可林思慎已然知晓她要说什么,顺口便接了过去:“恐怕会万劫不复?”
墨竹闻言脸色一变,连忙低声道:“公子心中知晓就是,不必说出口。”
林思慎勾唇一笑,她摆了摆手,一脸轻松的开口道:“你放心就是,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也早已为你们留了退路。”
看着林思慎面上,那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墨竹有些鼻酸,她偏开头闷声问道:“那公子您呢?您的退路呢?”
林思慎低声笑了笑,她偏头看着墨竹,狭长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眨,故作神秘道:“我自然也有退路。”
墨竹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蹙眉疑惑的问道:“公子有退路?”
林思慎没说自己有何退路,反倒是轻声一笑,向墨竹问起了沈顷婠:“郡主可回府了?”
依墨竹的性子,只要林思慎不说,她便不会多问,她掩去了面上的疑惑,垂眸轻声道:“郡主未曾回来,不过半个时辰前兰青回府了一趟,在琉光阁取了几坛酒,又匆匆离去了。”
林思慎闻言,面上笑意逐渐敛去:“特意回来取酒?”
墨竹点了点头,一边打量着林思慎面上神色,一边如实答道:“兰青说,郡主对白公子极为欣赏,两人相谈甚欢,郡主特意差她回来取酒,便是要与白公子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林思慎面上倒也看不出任何不悦的神色,她只是眉尖一挑,启唇轻飘飘自口中吐出那八字:“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和林思慎朝夕相处多年,就算不看她神色只单凭语气,墨竹也能听出她现下心绪。她暗暗叹了口气,又点头道:“说来倒也奇怪,兰青姑娘离府时,特意来了院子前与奴婢打了声招呼,与奴婢闲聊了几句。”
林思慎听出了墨竹的意思,她皮笑肉不笑的掀起唇角,话语间都透着一股酸味:“还顺口将郡主与白公子一见如故之事告知于你。”
这不用说,定是沈顷婠故意的,离府之前她酒特意让兰青与林思慎说漏嘴,让林思慎知晓她应了白亭山之邀,要去参加诗会。
沈顷婠是笃定林思慎一定知晓白亭山的为人,且也知晓自己对白亭山的才情颇为欣赏,刻意告知林思慎,便是要让她吃醋。
之后又让兰青回府取酒,又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些消息。看来她这是嫌林思慎的醋吃的不够多,又特意扒开她的嘴,往里灌了一坛。
林思慎有些气急败坏,可是当着墨竹的面,也不好表现出来,便死死攥着手中的玉佩,深吸了一口气。
诗会就在满香楼举办,离着将军府也不远,林思慎明明心中醋海翻涌,想要去满香楼瞧瞧,沈顷婠到底是怎么和白亭山相谈甚欢的,可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还去找了林思韬,又与他比了两场剑。
就这么跟着林思韬消磨了好几个时辰后,眼看着天黑了,林思慎借口支开了林思韬,满心忐忑的回到了琉光阁,却大失所望的发现沈顷婠仍未回来。
她无所事事的坐在书房之内,那沈顷婠平日常常坐着的书桌后,心不在焉的翻着摆在桌上的一本医术残本。瞧着像是在看书,其实那纸张上的笔墨,她是一字都未曾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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