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周遭蓦然一静,隔板外,司机打转向的声音模糊规律“嗒嗒”响,而后倏然停止,车厢内再次恢复寂静。姜南青浑身紧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个,许是听多沈齐柯叫“阿蕴”还是什么。他说不上来。路蕴在生气吗?是不是觉得他这个情人逾越了本分?自己是不是马上要被赶下车了?胡思乱想之际,下巴被温热的手掌控住,被半强迫地扳向前方。姜南青眼睫乱颤,在下一秒对上路蕴的眼睛,那里分明写着愉悦。“谁教你这么叫我的?”路蕴嘴角勾起弧度,“沈齐柯?”倒不是没人这样叫过,也不是头一回听,但就是莫名悦耳。听他这样问,姜南青静了一秒,确实是听沈齐柯经常“阿蕴阿蕴”的叫,又有谷雨“路哥哥”在前,电光石火间,他竟然脱口而出。“也不全是,如果你不喜欢,下次我会注意。”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不用注意,我喜欢听。”路蕴收紧掌心,唇瓣似有若无地蹭过姜南青小巧精致的耳垂,惹得他轻颤,“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姜南青仰起脸,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神情,“有工作在附近吗?”路蕴啧一声,对他的答案不大满意,“为什么不是我想你了,专门过来探班的?”“因为你平时很忙。”姜南青慢吞吞道:“所以是专门来的吗?可以待几天?”“嗯,休了年假,可以陪你五天。”路蕴手掌继续从腰往下,“你拍戏的时候我在酒店办公,不……”手机铃声打断了路蕴的话,他皱眉掏出手机来看,没有避开姜南青。看到“沈齐柯”后,姜南青目光一黯,别过脑袋,下巴搁在路蕴肩头。路蕴接起电话,手机距姜南青不过一闸的距离,对方说了什么都清晰地落进他的耳里。“阿蕴,你能不能一会来一趟我的房间?我有话想对你说。”路蕴语气没有波澜,“想说什么就在电话里讲吧,我单独去你房间不太方便。”“有什么不方便?小时候我还在你房间睡过觉,现在只是见个面都不行吗?同性之间见个面,就算被拍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路蕴将手机移远了一点,垂眸看姜南青的神色,见他在闭目养神,才继续说:“小时候的事不用再提,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沈齐柯还是坚持:“晚上来一趟我房间。”路蕴模棱两可:“再看。”他挂断电话,低头去亲姜南青颈窝,弄得姜南青痒得浑身直颤,忍不住伸手推他,“别闹了,马上就到酒店了,酒店门口有粉丝和代拍,万一留下印子不好。”
路蕴的呼吸打在姜南青锁骨上,深深吸了口气,“知道,回酒店再说。”“我明天还要拍戏,别在脖子以上留痕迹。”今天在片场属实不大低调,勉强用旧相识做借口尚可,要是被看到吻痕,那就真没什么辩解的余地了。“趴好。”路蕴握着姜南青细白的后颈,目光逡巡过他流畅的肩线,俯身亲吻他凸起的蝴蝶骨。厚重的遮光帘挡住了一切光线,整个房间漆黑一片,目不能视时,感官会被放大。姜南青匀称修长的手指收紧,指节隐隐泛白,身下的床单被攥出印子,随着晃动像波纹流动。最后还是叫了外卖,附近不远处就有家连锁超市,东西踩着点似的,在姜南青洗完澡踏出浴室的同时送达。“是不是又瘦了。”在车上隔着衣服,路蕴摸得不真切。现在一览无余没有遮挡,他手指顺着姜南青脊/背一寸寸抚/摸,觉得这具身体比离开江城前更为清瘦。“可……可能吧……”姜南青将嘴唇咬得失了血色,艰难地回答。路蕴忽然用力,亲吻变为啃咬,似亲昵似惩罚,“不好好吃饭,不乖。”姜南青没出声,在间隙中听到水滴低落床单的声音,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也没力气去思考,膝盖摩擦在床单上,承受着比自身体重更大的重量。他手掌渐渐撑不住,手臂一软,脸挨在枕头上。下一刻,腰间的手掌用力,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场景一转,姜南青视线里灰暗的床单转为昏暗的天花板,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换为一张充满攻击力的脸。汗水从高处低落在姜南青脸上,路蕴被情/欲浸透的沙哑声音带着戏谑响起:“你金主知道你这么漂亮吗?”……变态吧这是。姜南青抬起因晃动不能维持平稳的手腕,用指尖勾勒路蕴的五官。不管现在开口会是什么音调,他轻声叫:“阿蕴哥哥。”然后炽热的呼吸凑近,紧接着,他得到了一个潮热的亲吻。……“一会陪你吃完饭,我要出去一下。”路蕴站在床边扣衬衣扣子,衬衣下摆翻起,结实的腹肌露出一截。房间里久违地迎来光线,柔和的床头灯打在姜南青精致的脸上。他仰面躺在床上,身体还没走出方才的余韵,大脑也跟着出走,脱口问道:“去找沈老师吗?”就连问完,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路蕴拉拉链的动作一顿,“嗯,听听看他要说什么,我会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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