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答复的这段时间,下属忍不住想,大人果真心思缜密,他们还没查重头绪,他已经猜到一切,说句料事如神也不为过。实际上,白晏临眉头不展,他敏锐觉察到,周立与刺客并非同一方人马,当日的刺客招式狠辣,身形庞大,像极了蛮族,周立的生活圈子很普通,而且,目光只落在白皎身上,很显然,他受人指使。于是,他更倾向于这是一件偶然事件。双方因为一场意外,不,也许不是意外同时出手。他坚信,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有原因,只是他未曾注意到,于是,他果断放出假消息,刻意扰乱其中一方,令他们误以为计划发生纰漏,还有漏网之鱼。果然,让他等到了。只要继续查下去,幕后主使一定会露出马脚。白晏临果断下达命令:“让天允他们继续盯着对方,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是,大人!”……“娘,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白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深觉自己受到了欺骗。王姝慈爱地看着她,笑道:“娘也是为你好啊,皎皎,过来看看。”她说着拉着人往前走,南风等侍女已经退下,现在书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房门紧闭,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实际上——白皎蔫蔫地看了眼前方,书架上不知何时挂了七八副画卷,主角皆是风度翩翩儒雅俊美的男子。白皎要是还不明白这是啥意思,十几年算白活了。王姝一直关注着自己女儿,发觉她兴致不高,不禁皱起眉头,诱哄道:“皎皎,你看这位,是当朝太傅家的二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容貌亦是不俗。”白皎一双死鱼眼,兴致缺缺的嗯嗯啊啊地应着,主打一个半死不活。王姝简直,眼底掠过一抹失落,不怪她这样想,实在是叫她吓坏了,之前对女儿舞刀弄枪的欣喜,此刻全然化为担忧。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让女儿留在自己身边,别再受什么哭。于是顺理成章的,让她想起选夫这事儿。这几幅画里,她强烈推荐白皎的表哥:“你看,这是你表哥宗显云,刚从边关回来不久,武艺不凡,本领高超。”王姝见她连头都不肯抬,直接拖住她的脑袋,笑着说道:“我的儿,你看,他俊俏不俊俏?帅气不帅气?”白皎:“……”她几乎是被母亲半强迫的抬起了头,目光落在白底墨迹画像上,嘴唇张了张,怎么也说不出一句丑。那也太违心了。画师画工十分精湛,画卷上的男子在他笔下惟妙惟肖,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一边还有王姝循循善诱:“你若是嫁给显云,不必随他离开京都,母亲也能一直陪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凡事有我跟你婆婆出面,显云这孩子性情正直,接人待物都是极有条理的,且他一直驻守边关,岂不是正合了你之前的心思……”那些话,就算走出书房,也一直在白皎脑袋里回荡个不停,她拧着眉头,怀中画卷化为沉甸甸的惆怅,令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直接改了方向,径直朝令一条路走去。“哥。”白皎脆声唤他。白晏临扭头,正对上少女明艳璀璨的笑脸,耀眼到近乎灼目。瞥见她手里的画卷,他吩咐小厮接过去,白皎摇摇头,婉言拒绝:“我自己抱着就好,这些待会儿还有用。”说着她看向他,眼里满是直白的信赖,或许是经历过生死,白皎现在跟他很亲近,又或者是,是除了母亲王姝之外,最亲近的人。男人微微偏头,避开她坦荡的目光,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令他抿紧薄唇,几乎绷成一条笔直的线:“怎么了?”白皎拉着他的袖子:“我们进屋说。”他的目光垂落在纤细洁白的指尖上,饱满粉润的指甲,似一朵朵细嫩的花蕾,似乎极其柔弱,可正是这双手,将长弓拉开,百发百中。幽幽的馥郁馨香似一阵风、一张网将他密不透风的缠绕其中。白晏临低垂眼帘,胸腔里的心脏忽然极快地跳动起来。白皎对此一无所觉,边说边把怀里的画卷放下,展开,“你看。”画卷徐徐展开,少女黛眉愈发蹙紧,惆怅道:“这是母亲给我准备的夫婿人选。”她仰头看他,眼底铺满全然的信赖。白晏临瞳孔猛缩, 视线落在她身上。方才这份信任让他心生欢喜,此时却尽数化为利刃,穿心而过。他突然恨她这份信任, 恼怒却又无力。白皎指着中间容貌英武帅气的男子:“你看这个, 我母亲最属意他, 我的表兄宗显云, 据说是刚回朝的少年将军, 哥。”她顿了顿,语气稍显迟疑:“你觉得他怎么样?”母亲为她深思熟虑, 选出的这个确实满足他很多要求, 就连白皎都忍不住动摇。她的目光辗转落在白晏临身上, 忽然抿了抿唇瓣, 但她到底没有应承, 因为什么?
白皎突然不敢深想下去。“不可!”出乎她的意料,白晏临态度异常坚决,黑眸灼灼地看着她,不由令白皎一怔。男人垂在袖中的大手忽地攥紧, 才反应过来自己态度太过激烈, 他又有什么立场强求她呢。于是,他字句斟酌道:“王夫人不曾知晓, 宗小将军早已心有所属,乃是当朝丞相家的千金,两人之前曾是死对头, 却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此事不可。”他神色平淡, 只有略显急切语气暴露一丝痕迹。白皎眨了眨眼,本来想说自己被强塞, 但是看他这样子,忽然提起几分兴趣,为难地说:“还有太傅的二公子,听说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气度风雅,如芝兰玉树,也是个很好的人选……”她一口气列举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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