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筹集不出赈济灾民的钱粮吗?”庆宇帝听了这话一愣,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好一会,才慢吞吞道:“你是说,让京城中百姓出钱出粮?”夏川萂不躲不避的回视庆宇帝晦暗不明的眼神,对庆宇压迫逼视她的眼神她不仅不畏不惧,相反,她听了庆宇帝的话,还笑了一下。这一声笑,何等讽刺,何等傲慢。夏川萂跟庆宇帝不知道的是,一直在做记录的郎官听到这声笑,都停下手中的笔,惊讶惊叹的看着灯火照耀下直面帝王威势的少女。庆宇帝面色不变,但看着夏川萂的眼神陡然便的更加凌厉了几分,夏川萂声调都没变一下,仍旧轻声道:“陛下,这京城中,除了平头百姓,还有无数的达官贵人,他们,为什么不发发善心,救一救那些苦命的灾民呢?”这话何等天真愚蠢!范斋又是紧走几步站在了庆宇帝和夏川萂中间,隔断了两人对视的视线。他对夏川萂咳声道:“哎哟夏女君哦,您年纪尚小,不知这世情凶险,您只管为陛下作好画就行了,国家大事不是您一介小小女子能管的,您快跪安吧。”让京中权贵世家大族们出钱出粮?他范斋活了大半辈子,眼看黄土就要埋到脖子根儿了,就没见过有哪一个大家族是往外头拿钱拿粮的,这只进不出,才是兴家之兆,这些人家中的牛马估计都比那些个低贱的灾民贵重,要他们拿自家的钱粮去养这些低贱的庶民啧,岂不是天方夜谭,异想天开?!坊间的笑话都比这好笑千万倍,这夏女君,以往看着也不像是能说出这等蠢话的人啊?
“不,让她说!”庆宇帝厉声道。范斋对着夏川萂点头哈腰的身形一僵,只得维持着低头弓腰的姿势退到一边,重新让出庆宇帝和夏川萂来。夏川萂迎着烛火踏着逐渐缩小的光影站到了大殿中央,对着庆宇帝道:“陛下,国难当头,民女愿尽微薄之力?”庆宇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夏川萂点头:“为即将到来的灾民筹到可以让朝廷缓口气的钱粮。”庆宇帝:“用什么?用你手里的画笔?倒是会有些权贵会礼敬你手里的画笔,施舍你几斗米粮。”夏川萂:“呵”夏川萂这一声“呵”笑,别说快要将头低到地上恨不得隐身的范斋,就连做记录的那个郎官都缩了缩脖子,觉着夏川萂这个小女娘太过胆大包天了一些,真是不知者无畏啊,竟然敢直犯天颜!庆宇帝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了,气喘道:“你要是在妄言,朕现在就斩了你!”夏川萂终于垂下眼眸,示弱一般对庆宇帝道:“陛下,民女不是在妄言,您忘了,民女手中最得意的,不是画笔,而是丰楼。”庆宇帝:“你要卖了丰楼?”夏川萂:夏川萂干脆直接道:“卖了丰楼,岂不是杀鸡取卵之举,民女不会做的。民女是想拍卖楼中菜谱,价高者得,陛下觉着,京城中的豪贵之家,会买账吗?”庆宇帝本就体弱,又和朝中大臣议事累了一天,此时听到夏川萂说话只觉一阵接一阵的天旋地转,夏川萂心神一直在庆宇帝身上,此时察觉不对,忙唤道:“范大监!”范斋一个机灵,忙快步上前扶住庆宇帝,焦急劝道:“陛下,先歇息歇息吧,老奴这就去宣太医正过来”庆宇帝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竭力保持清醒,吩咐道:“去宣太医正,你留下来。”前一句是吩咐范斋,后一句是对夏川萂下的命令。夏川萂颔首:“是,陛下”她还想多做一些请示,但见庆宇帝实在有些不大好,也就闭嘴站到了一旁,可巧,就站在了那个郎官案几前头。夏川萂看着范斋将几个小内侍使唤的团团转,一大群胡子花白的老头疾步迈入太极殿,对着瘫软在榻上的庆宇帝又是扎针又是推拿,甚至有一个老头带着两个小童就地升起了小炉子熬起了药汁子看的夏川萂咂舌不已。身后袖摆被扯动,夏川萂奇怪回头,就见饿了一天眼窝凹陷眼神炯亮的不大正常的郎官对着她做口型:“让让,让让”夏川萂:“抱歉,抱歉。”挡着人家现场直播了,真不好意思。夏川萂站到了郎官身侧,这个郎官看了一眼被一群太医围着的庆宇帝,见场面如常,也就不多做留意,反倒和身侧的夏川萂小声聊了起来。郎官:“夏女君,您刚才对陛下之话语,真不是在妄言?”夏川萂:“您瞧我这脖子是铁石做的?经的起陛下的铡刀一下子?”这郎官还真打量了一下夏川萂细白的脖颈,摇头道:“不,经不住哪怕一下。”夏川萂:“所以,我不是在妄言。”郎官更来劲了:“那您,到底是有什么法子,能从贵人们口袋里掏出足够救济灾民的钱粮呢?”夏川萂:“我说了啊,拍卖丰楼的菜谱。”郎官失笑:“拍卖菜谱?您确定您不是在说笑?”夏川萂瞥了他一眼,道:“吃过丰楼的饭菜吗?”郎官点头:“吃过,确实好吃,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美味佳肴,就连许多府中珍藏的菜色都比不上。”能混到皇帝的秘书团中的,就不可能是寻常士子,实际上,寒门都不够格。这个郎官,观其形貌气度言谈举止,非世家大族培养不出来。他说丰楼中菜肴超越某些世家大族太多,也是实话实说,因为他们家祖传下来的菜色在丰楼菜肴面前,简直就是野菜和精米的差距,没的比。夏川萂问道:“那我要是将丰楼中的一道菜谱卖给你们家,你们家会买吗?”郎官想都不想的回答:“买啊,机会难得”他出口的话戛然而止,看着夏川萂慢慢张大了嘴巴。夏川萂笑道:“是啊,机会难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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