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
晋都京城。
郁清珣准时在酉时散值,才出官署,迎面便遇到吏部侍郎林宿眠。
对方穿着青色直裰,长身如玉站在官署外,像等了有段时间,一见他出来,便开口笑道:“明澈兄,子规让我邀你去馔玉楼小坐。”
“他邀我?”郁清珣眉目不动,内里划过疑虑。
这小舅子这两日都避着自己走,今日竟会让人来邀他?
“是。”林宿眠温煦颔首。
“有说什么事?”
“并无。”
郁清珣略微思忖,没有拒绝,“好。”
两人上了马车,出了宫城,朝城中馔玉楼驶去。
此时正值归家高峰,路上熙熙攘攘人流众多,因是要去酒楼,并没打出仪仗开路,马车过了两刻钟也才走了不到一里路。
郁清珣扫过对面坐着的人,对方老神在在,温润谦雅。
他眸光转了下,不知想到什么,抬手敲了敲车壁,令马车停下来。
“怎么?”对面坐着的人抬眸看来。
“无事,突然想起附近有家胭脂铺,阿窈许久没用过新的了,我下去看看。”郁清珣说完,不待对方反应,已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林宿眠还有些愣怔。
郁清珣还真下马车进了胭脂铺,买了几盒新出的胭脂,又拐去泥玩铺新进了一批小玩具,扭头对跟了一路的林宿眠道:“我先回趟府,你让子规等着。”
林宿眠:“……”
郁清珣已命人解了匹马,直抄远道绕开拥堵路线,拐回了郁国公府。
林宿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像自语般问身边长随:“你说我哪儿露馅了?”
长随还没回答,他又自笑了声,“啧,失策啊,不该以子规的名义相邀,走,去馔玉楼。”
郁清珣匆匆赶回府,进到郁盎堂。
院内一切如常,好似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他加快脚步,穿过穿堂进到内庭,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纷纷行礼避退。
“阿窈……”他莫名有些心慌,快步进到正房厅内。
里头摆设如常,雕琢精美的月洞门隔开东西次间,门上挂着的串珠帘子安静轻垂,里外没有一丝响动。
屋里并没人在。
郁清珣神色逐渐沉下来,“来人!”
“国公爷。”外头值守的丫鬟进来。
“夫人呢?”
“夫人今早接到唐府递来的帖子,带四姑娘和小公子过唐府赏花了。”丫鬟如实道。
唐府?唐子规!
郁清珣隐约猜到什么,面色变了变,转身要朝外走去。
晓晨从廊外过来,见他要走,忙将人喊住:“国公爷,夫人有东西留给您。”
郁清珣停步看去,晓晨进屋捧了个木匣子过来,双手奉上。
他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打开匣子,果真见里头摆着一封信。
拆开来,偌大的和离二字映入眼帘。
郁清珣没看内容,眸色已是一片冰寒,转身朝外走去。
日居月诸两位亲随等候在外,见他出来,待要行礼,郁清珣已经快步走过,声音冷冷传来:“备马,召南衙统领过来见我。”
“是。”日居月诸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夜幕将临,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本该到用饭歇寝时,南衙几处营卫却突然传来响动,营门大开,几百骑快马迎着夜色,分批冲往各处。
这边动静不小,得到消息的各处皆是惊了跳,连宫中太后都急匆匆求见太皇太后,深恐有意外发生。
郁清珣已骑了快马,沿河顺流往下。
“你说他追得上吗?”城楼上,林宿眠望向远处营卫,问身边站着的人。
唐子规没回答,转身朝城楼下走去。
“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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