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窈挣着的动作微停,抬眸看去,对方已闭眼睡去。
下眼睑处清楚显出一圈青黑,下巴胡渣又硬又粗,脸上清楚显着浓浓倦怠,可纵使如此,仍不损他俊美,反较之平常多出几分粗犷美。
唐窈恍了下神,明白他是怎么绕到前头拦截的了。
她没想他会这般追赶。
可那又如何?
追赶上来,将她带回京城,他们也回不去从前。
郁清珣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
醒来时,唐窈就躺在他身边,肌肤如白玉凝霜,睡颜昳丽,连眼睫毛投下的小小阴影,都显得静谧美好。
他喉结滚动了下,情不自禁凑过去,悄悄吻了下,内心有股别样的悸动。
唐窈感受到什么,睁眼醒来。
第一眼看到那双好看眼眸,像潋滟着温柔水光,内里清楚映着她的容颜,深邃而认真。
“醒了?”郁清珣见她睁开眼,没忍住地再亲了亲,将她紧拥在怀里,只想将她永远困在这方寸间。
“以后不可这般不告而别,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郁清珣拥着她轻声诉说。
唐窈神情平淡,推开他想要起身。
郁清珣揽着没松手,心里平白有丝异样情绪。
她以往不会这般平淡,就算恼他扰了清梦,也只是看他一眼继续睡。
唐窈再挣扎了下,发现他非但没松手,反而越揽越紧,眉头便皱了下,随即任他拥着,不动不语。
郁清珣原本还满足的心瞬间沉下去,那股似痛非痛的异样感触再涌上来,有些难受。
他不死心地将妻子板过来,让她看着自己,“阿窈,你说说话。”
唐窈看了他一眼,无话可说。
郁清珣心沉到底,仿佛回到三日前发现她不见时,自己独站在屋里的那股空荡感。
他明明已经追上来了,他明明将她揽在怀里,她也就躺在身侧紧贴着自己,可却有股……他从未追上的荒唐感。
庠序
郁清珣看着怀中的妻子,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内心深处又响起一道声音,层层回荡在脑海中。
她只是不再爱你了而已。
只是不再爱了。
他早知道这点,也早就清楚明了。
只是刻意忽略,总想着一切还能回到曾经。
但她曾经……也是爱着他的啊。
郁清珣一时像失去什么,只怔怔拥着她一动不动。
外头传来声响,丫鬟们已起床洗漱,院里传来打水以及压低了的说话声,再远一些的村落里,还有公鸡迎着晨光,发出悠长鸣叫。
“阿娘,醒了吗~”郁棠的声音传进来,像趴在门缝外。
唐窈再推了把身边人,终于从他怀中挣脱,起身下了床。
“醒了,进来吧。”她朝外道。
房门立时推开来,郁棠走在前头,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跟在后。
里长家小,屋里没有洗漱专用的耳房,空间也不大,一下进来两三人便显得逼仄拥堵。
郁棠不想让位退出去,目光扫过一圈,见爹还躺在榻上,便径自爬上去,趴在他身边好奇看着,“你还困吗?”
郁清珣:“……”
郁清珣收回心绪,看向近在咫尺的女儿。
小姑娘脸蛋白白净净,精致可爱,一双眼睛水灵清透,那眉毛不像她娘,反到更像他,秀气里透着几分飒爽英气。
郁清珣伸手捏了捏她脸,“怎么起这么早?”
“不早了,我都听到公鸡打了两次鸣。”她伸出两根手指,模样认真又可爱。
郁清珣心下一软,将人抱进怀里,低头跟她脸颊贴了贴,还没剃刮的胡渣蹭到她脸。
小姑娘立即挣扎起来,嚷嚷道:“你胡子、你胡子扎到我了!”
“痒,哈哈哈,你快放开我,别扎了……”
郁清珣逗弄了会女儿,终于甩开先前的沉闷,心情很好地起床洗漱刮胡子去了,又在庭院看到儿子乖巧坐在凳子上,让奶娘给扎头发。
洗漱完毕,一家子在庭院里用晨食,丫鬟婆子站边伺候。
院外隐约传来读书声。
郁棠边喝粥边听着,好奇道:“这里也有学堂吗?”
“应是附近的乡学庠(xiang)序。”郁清珣答着,不知想到什么,也来了兴趣,道:“趁船还没来,待会过去看看?”
“庠序是什么?”郁棠一脸好奇。
“就是外头的书塾学堂,由官衙所建,属官学,各县乡皆有,只要是年满七岁的孩童,无论男女,皆可入内进学。”郁清珣耐心答着。
“哦。”郁棠没发觉这跟家里的学堂有什么不同。
唐窈听着,心念微动。
这是先皇乾元帝变法改革后的新庠序。
曾经的乡学庠序不招收庶民,想要入内进学得先有一定的学识或身份。
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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