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勿归穿的是短袖,在他眼里,这就是奇装异服,还不如街上乞丐的衣服可以保暖,他又命丫鬟拿来一件厚重保暖的披风。
沈勿归的知觉姗姗来迟,穿堂而过的冷风彻底卷走他身上最后一点残留的温度,眼前接着被蒙上一块黑沉的布料,他忽然听到绛惊慌失措的大喊。
“你怎么了?叫大夫来。”
接着沈勿归彻底失去意识。
———
梦境杂乱无章,快速闪过的画面逐渐变成五颜六色的碎片,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破裂声里,冷蓝寒光刺在眼前,视线渐渐明亮起来。
沈勿归沉醉在里,再次看到绛在自己面前,握着短刀刺向心脏的那一幕。
巨大的恐慌将他的呼吸狠狠扼住,耳边传来的呼吸犹如残破的风箱,他阻止不了面前的人动手,然后自虐般眼睁睁看着他第二次在自己面前剜下骨肉,露出血淋淋的心脏。
到处弥漫着绛的鲜血,他溺死在里面,挣扎中,血红的天光被撕裂,有人在另一端,用自己的温热的手一步步唤他回神。
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红色的床帐,沈勿归瞳孔骤缩,以为自己还困在梦境当中,又闭上眼,不愿再见那如鲜血一般的红色。可没一会,身旁一道热源靠近,那人的发丝垂在他的脸颊上,带起一阵痒意。
随后听到他说:“你醒了?不会还晕过去了吧?”
熟悉的声音直击中沈勿归的天灵盖,他不可置信睁开眼,看到绛鲜活的脸,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翻个身直接扣着他的肩膀往床上惯。
“喂!你干什么?”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一个没注意,就被沈勿归摊倒在床。四肢挣扎,可仍旧比不过,他不知下了多大的力气,绛一点也撼不动。
沈勿归双手如铁,体重毫不顾忌全部压在绛身上,细碎的发丝一直蹭在绛侧边的脖颈上,粗重的呼吸如蓄势待发的野兽,炙热又潮湿的触感惹得他的脖子有些痒,他的头控制不止往一旁偏了偏。
谁知道沈勿归立马察觉,五指收紧扣在他的后脑勺上,力道有些大,惹得绛闷哼一声,他才寻回一些理智。但也就放轻一些力道,把他的脑袋又弄回了刚才那个位置,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颈窝处。
“你干什么?”绛也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自己,安安份份的。
“抱一会,就好了。”沈勿归的声音很哑,还掺着弱不可闻的渴望。
绛也没再问了,还真的就让他抱着自己,嘀嘀咕咕说他:“那就,那就一会。”末了又小声抱怨:“你太重了,等会别把我气给压没了。”
沈勿归没推开,好久才说:“对不起。”
没一点愧疚的意思。
好在绛也没在意。
“没关系。”
复得
失而复得的心情犹如潮水接踵而至。绛的呼吸,他胸膛里心脏跳动的闷闷回响。每一处沈勿归切身感受到的触觉,听觉都在告诉他。
绛没死!他还在这里!
“你这人好生奇怪。”绛被他按着,出乎意料地没计较对方这个奇怪的行为。
可就算没挣扎,也并不代表他心里纵容,嘴里一直在耳边抱怨他的体重太重,压着自己了。
他还在说,见沈勿归不答话,愈发大胆起来,“你从哪来?之前怎么没见过你,还穿得……这么奇怪,话说你这个样子不会是……”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语气控制不住惊讶,但还是压制住,小心翼翼出口问:“你是不是进京赶考落榜,精神变得不正常了?”
沈勿归还是没答,渐渐收紧双臂。
“哎呀哎呀!你别抱那么紧!我喘不过气了!”话是这么说,绛身体还是老老实实,一点也没推开他的意思。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见到沈勿归第一眼,就觉得对方好像认识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包含很浓很沉的情绪。
街道上回头的那一刻,两两相望之后,差点以为对方要冲上来抱着自己,质问为什么要抛弃他。
可是好奇怪,明明长那么大,他还没见过穿得那么奇怪的人。
得不到回答绛也不恼,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他现在比沈勿归之前认识的性子还有活泼一些,颇有实感。并不像在山谷之中见到的第一面,像虚无缥缈的魂魄。
他现在是真正地如“活”过来一样,他会笑,会告诉沈勿归自己压着他呼吸都喘不过来。脸颊还泛着红晕,汗水浸在衣领里,散发出独有的香气。
他是暖的,是鲜活的!
得到这一事实的沈勿归心里抑制不住开心起来。就像得到一个甜腻腻的糖果,可这层糖衣里面好像夹着柠檬,开始后知后觉地酸,一直到疼。
“现在是庆芜几年?”沈勿归忽然开口问。
绛被他暖和的体温压着都快睡着了,听到问题又打起精神回答,嘴里还不忘调侃:“你这人不会是真的傻了吧,今年是庆芜二十一年啊,下个月就是圣上及冠的时候,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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