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没死。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在暗卫缴获来的叛军檄文快速扫动,朕知道她恨朕,但没想到居然恨到这个地步。
这檄文倒也不一定是宜阳公主所写。暗卫暗自恼恨当时怎么没当场把萧青芷结果了,他知道这人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萧青芷加入叛军,无疑对皇帝是个相当大的打击,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宽慰皇帝。
这能不是她写的?年少失度,耽于功业,不惜民力,征伐天下。皇帝忿忿地念出檄文上的内容,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是她平日训朕之言语,其他人安能有她这夫子模样!
又扫了几行,皇帝冷笑一声,袖子一挥,直接把放置在案上檄文扫在了地上:呵,内无椒房佐助,外无良臣辅弼,清君侧也该先清她这个佞臣!宫内瞒天过海是她,宫外长袖善舞,也是她!
陛下可要调派朔方郡的张将军回国平乱?飞鹏卫行程一日数百里,应当能在张将军进大漠之前追上。暗卫看皇帝的斗志并没有被萧青芷影响,暗舒一口气。
不必,叛军人数不过数万,北军足以应付,若让大军折返,提前调度过去的粮食若无军队守卫,岂不是都便宜了匈奴。颜亦初屈指有节奏地敲着桌案,她虽这么对暗卫说,心中却清楚这叛乱并不好平。平叛是以一国之力敌一地之力,理应是手到擒来,但数月前才为了讨伐匈奴征发了大量粮食壮丁,此时若为了平乱再召军队,且不提招募和训练花费的时间金钱,若是因此导致天下民心不稳,才叫得不偿失。
若陛下无事,臣暂且告退。
梁王世子何在?
暗卫思索片刻回道:梁王今年32岁,世子14岁,三年前梁王妃病重,恳请陛下放梁王世子回梁国尽孝,梁王妃这病时起时伏,世子也耽搁下来,梁王妃薨后世子因为过份悲伤而重病不能起行,陛下您便准了他养好病再回京。
好!好得很!颜亦初冷笑,按照礼制诸侯王世子皆应留守京中,直至袭爵方可就国,以作为皇帝钳制诸侯王的利器,可梁王早有反心,三年前便把世子骗了回去。
清点长安兵库中的守城器械,令苏将军好好操练士兵,熟悉使用,快马通传益州牧令其带兵勤王,益州易守难攻,调一半军队回援也能守住州府。
数十天后。
虽然捷报频传,颜亦初却总觉得不太对劲,梁王准备多年,数十万大军,居然那么容易溃败吗?
陛下,梁王军队溃而不散,不宜追击,应当等益州牧带兵勤王后再行出击。司隶校尉汇报了军情,担心皇帝少不更事,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朕知道了。颜亦初犹豫了一会,萧氏女可是与梁王失散,藏匿于终南山中?
终南山下猎户曾看到萧氏女及其残军,此人还向他们询问了水源所在,这是此人打赏猎户的铜钱,观此钱印记,乃梁王所铸,终南山上之人,应当是萧氏女无疑。司隶校尉从袖中取出一贯钱递给了侍立的黄门。
点五千兵马,朕亲自去终南山防止两路残军会合。颜亦初拿起那串钱掂量了一下,我这王叔的日子过得也就这样嘛,这钱重量至多只有朝廷所铸钱的八成。
陛下,白龙鱼服实在不妥,还是等益州刺史来了再亲征吧。司隶校尉知道颜亦初心里真正的目标是什么,陛下和萧氏女的暧昧关系人尽皆知,但是碍于皇室名声,谁也不敢提罢了。
让益州刺史分一半兵马入城,另一半接应朕,左右不过是这两天便到了,若是人跑了,你们给朕抓回来?颜亦初语调平和,言语中却带了几分威胁。
司隶校尉嘴唇张合数下,陛下志在必得,作为臣子,也只能说:诺。
三日后。
中军主帐。
颜亦初跪坐在主位,看虎贲校尉把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拉上来。女子走得踉踉跄跄,似乎不只是因为双手被缚,多看两眼就可以发现女子的其中左腿受了伤,草草包扎的布条还在往外渗血。
如果朕不曾记错,你是苏将军的侄子吧?可是姓李?李校尉想必未曾成亲吧,这般懂得怜香惜玉,把这样一个娇弱女子绑得这般紧。颜亦初端坐主位微笑,李校尉年岁也不小了,可有意中人?在战场上博个功名,朕亲自为你指婚。
年轻男子的脸涨得通红,他虽然隶属虎贲军,属于皇帝亲兵,但职位不过是小小的校尉,根本没有面见陛下的机会,便是梦里也想不到陛下居然会记得他的姓氏,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臣,臣,嫖姚将军曾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如今匈奴肆虐边境,臣也当效嫖姚将军故事,封狼居胥,再考虑家事。
好!有志气,多些你这样的好男儿,何愁匈奴不灭!颜亦初抚掌大笑,都下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回宫。
待众人离去,颜亦初才从主位走下为女子松绑:好久不见,青芷。
萧青芷垂着头,跪坐在地,并不回答,颜亦初越来越像皇帝了,几句话就能引得人为其肝脑涂地。大概所有皇帝最终都会无师自通地成为玩弄人心的高手,萧青芷暗自感叹,她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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