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御将虎符的事搞定之后便悄悄回了北宫。
黎暮辞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他的床底下便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如果他知道,恐怕早就跑了个没影。
薛御翻起床上的被褥,按了一个机关,床架子整个翻了过来,下面有一块琉璃石板,石板上面是一些奇怪的数列。
这数列是根据河图洛书来排列的,只有懂数列的人才能输入正确的数字,打开密道。
制造这块石板的时候,工匠曾问过薛御,想要设置什么数字,薛御想也没想,便随口说了一个九和八,九月初八,那人的生辰。
石板上下两排必须相加为九,斜排必须相减为八,方能打开机关。
薛御低声道:“来人。”
北宫常年有暗卫守护着,即使黎暮辞人不在这里,依然会有两个暗卫轮流看守此处。
暗卫从屋顶上悄无声息地跃了下来。
“主上请吩咐。”
“拿着这图样去打一个新的虎符,禁军那边我已经留了新的纹样,之前的虎符图案作废了,快去。”
暗卫接过图纸,又闪身掩入黑暗。
在琉璃石板上输入数列,床下的密道应声打开。
薛御走入密道,从一个匣子里拿出玉玺。
那一日他从岐山行宫回北宫接黎暮辞的时候,他就将玉玺放在了密道里,薛御为人谨慎,绝不会随身带着玉玺虎符这些重要的东西。
不过,眼下要引蛇出洞,总得拿出个像样的诱饵。
玉玺代表行政权力,虎符代表军事权力,这两者缺一不可。
虎符他是不会让人拿捏的,没有军权那就屁都不是,但是玉玺倒是可以拿出来当个幌子。
这么想着,薛御便将玉玺带出了密道,又将床板恢复原样。
看着冷冷清清简陋不堪的北宫,薛御心想着,要不这次等黎暮辞回来,就别让他住这么冷的地方了,每次冬天就算烧好几个炭盆,那人都冷得发抖,这次就给他换个住处好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日,三日后,暗卫将新打的虎符送到薛御手里,薛御想了想,依然将虎符放进了北宫的密道里。
岐山那边的大军也开始拔营赶路,等他们到了京城,薛御命人打开神武门的大门,让太后一行人的车辇进入,而贺清琅的棺椁也就从神武门抬了进来。
历来只有中宫皇后或帝君,在大婚的时候或崩逝的时候,才能从神武门通过,这贺清琅真是享受了一切帝君的待遇。
那个假扮的薛御扶着姜太后下车,直接将太后送去了她的寝宫,让太后好好休息。
贺贵君的棺椁抬去了凤栖宫,暂时停灵在此。
那名侍卫向薛御复命,薛御颔首:“很好,这几日方亭有没有什么异样?”
“启禀主上,方亭在大军拔营出发回宫的那日,曾放出一只信鸽,我等将信鸽拦截下来,把其中的信息给左相大人过目了,左相模仿了一份又将信鸽放了出去。”
薛御去看旁边的固吹白,固吹白说道:“你料得没错,方亭果然和薛珩有联系,他放出去的信鸽是给辽州那边的,上面写了让薛珩以勤王的名义进京汇合。”
“勤王?”薛御挑起一边眉毛:“这宫中又没叛乱,朕也身体康健,要恭王进京勤王干什么?!”
薛御有些好奇了,薛珩用什么理由进京勤王?
固吹白冷笑一声:“既然薛珩活腻了,皇上,你就送他上路吧。”
当年要不是群臣跪在宫门前三天三夜,祈求薛御留薛珩一命,不可将薛家人都赶尽杀绝,否则难堵天下悠悠之口,薛御也不会放过薛珩,还给了他辽州做封地,让他安享余生。
结果这薛珩是个不安分的,六年过去了,他依然图谋皇位,既然如此,薛御这次绝不会再放过此人。
挥手让暗卫退下去休息,薛御问道:“老师,阿岚这几天还安分吧?”
固吹白闻言笑了笑:“你别老把阿岚当小孩子看,关键的时候他还是能靠得住的。”
薛御莞尔,摸了摸头说道:“太后上个月还跟我提起,阿岚老大不小了,总这么单着也不是办法,说回头给他举办个赏花宴,挑个中意的王妃或者驸马,早点成亲也好早些收心。”
固吹白睨了他一眼,见薛御一脸狡黠,他蹙眉,说道:“你特意跟我提起这事,有什么目的?”
薛御清了清嗓子,无奈地道:“其实……是太后看中了你。”
固吹白难得的目瞪口呆:“姜太后看中了我?干嘛?她要给你死去的老子戴顶绿帽子?”
薛御一口茶喷了出来:“老师,你想什么呢!朕是说,太后看中了你成为阿岚的驸马!太后是看你能治阿岚,想着不如让你们俩成婚,以后阿岚再调皮也有人收拾他。”
固吹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后年纪不大,人倒是老糊涂了,阿岚看见我像老鼠见了猫,真成婚了还不得天天跟我闹得鸡飞狗跳,我可吃不消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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