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她都看在眼里。也正因此,她拒绝向陈泽瑞透露,有关于岑溪去向的任何消息。甚至还夹枪带棒地奉劝他,最好别再去打扰她。
可他分外执着,白天只要有空就来。
程敏敏看了心情不好,一时生气就忘记岑溪叮嘱的话,忍不住多说了些,&ot;陈总不忙吗?岑溪不在,你这样子是做给谁看。&ot;
&ot;她让我转告您,她的东西都搬走了,要是有遗漏的,就麻烦您扔掉。您家里要是少什么东西,也跟她没关系,她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要你的。&ot;
她话里话外皆是嘲讽,陈泽瑞没反驳,也不争执,耐着性子听,顺利从中捕捉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岑溪不在海城。
以及,她要开始新的生活。
陈泽瑞不知道岑溪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没有期限的等待,时间变得尤其漫长。
他想,他需要一个解释。
岑溪离开第九天,他终于窥探到她的消息。
窥探。
他就像一个贼,时刻紧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找到她可能性。
咖啡馆公众号里,一条主题为分店宣传的推文配图中,隐约出现白底浅紫色花纹的图案。
他记得,岑溪也有这个面料的连衣裙。
陈泽瑞平静地关掉推文,面色沉着,看不出喜怒。他将手机放到副驾驶,很快驱车离开。
不仅辞职瞒着他,连到咖啡馆工作也瞒着他。
真是好样的。
岑溪觉得,陈泽瑞没有找她的理由。
哦不,也不是完全没有。他可能会不服气自己就这么被分手,想争回这口气,那就必须得找到岑溪,才能当面甩了她。
她对陈泽瑞已经不再抱有期待。
除了这些听起来略显离谱的想法,岑溪找不出陈泽瑞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总不会是来喝咖啡吧。
自动忽略他脸上不高兴的表情,岑溪若无其事,笑了笑,&ot;好巧啊,这么远都能碰见,店里还有点乱,就不请你进去坐了。&ot;
陈泽瑞蹙眉,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ot;离开这么久,你就只想说这个?&ot;
&ot;不然呢?&ot;岑溪像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笑得天真,忽而又提醒他,&ot;对了,钻戒我放在玄关那儿了,你看见了吧。戒指这东西,以后最好还是别乱放,应该挺贵……&ot;
&ot;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ot;
话被打断,岑溪也不再装模作样地与他周旋,手臂环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ot;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ot;
陈泽瑞气极了,胸口窒闷,近乎咬牙切齿,&ot;岑溪,你敢再说一次么?&ot;
&ot;那你听好了。&ot;她作势要复述自己刚才的说过的话,音量提高,语速放慢,挑衅的意味十足,&ot;我说……&ot;
&ot;岑溪!&ot;他靠近,握住她的手腕,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哽咽,&ot;没有解释吗?&ot;
她的手腕被抓得有点痛,一时又挣脱不开,真的恼了,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恶狠狠嘲讽,&ot;你难道一直这么不绅士?&ot;
她一点没留情,用了十足的力气,踹得他退了一步。
&ot;抱歉,我只是……&ot;
陈泽瑞自知失控,松开手,低头看她的手腕,想替她揉一揉,却被岑溪巧妙躲开。
&ot;今天我有点忙,走不开,你想要解释,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上次没去成的餐厅等你。&ot;
三十
四周隐隐约约有抽泣声,小得几乎听不见。
睡梦中的陈泽瑞意识混沌,缓了几秒才认出这是岑溪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从被褥中起身,迷茫地找寻声音传来的方向。
卧室的大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他看见岑溪坐在床尾,睡裙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嘴唇有些肿。
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画面,让他焦灼的情绪立刻和缓下来。
那双望向他的眼睛里,泪光润泽闪烁,一汪水含在眼眶要落未落,晶莹欲滴。
见男人醒过来,她娇嗔抱怨道:&ot;你对我好凶。&ot;
你对我才凶。
他想起白天岑溪冷淡的眼神,一时不察竟吐露心中所想,膝盖后知后觉发痛。
岑溪听了他的话,似乎更觉得委屈,声音一滞,很快又抽抽搭搭哭起来,双手挡着脸,不肯再抬头看他。
他不知所措,想亲亲她,抱在怀中安抚,又怕惹得她越发不高兴,于是手就这样悬空在她身体一侧,&ot;岑溪,我弄痛你了,是吗?……不哭。&ot;
除了不哭两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觉得岑溪哭得这样可怜,一定是手腕很痛。
他想仔细看看白天被自己抓握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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