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后留了宁觉两日,李元卿先走马上任。
余州的支柱是桑蚕,全州的丝绸集中在余州最靠虹州的余县,加工后经虹州售往各地。受限于当地的气候,养不了金贵的蚕,做不成最好的蚕丝。余州百姓不富,一旦有天灾,饿si人也是常见的事。
宁觉到余县时,李元卿正拿着纸笔坐在城门菜市场和婆子们唠嗑。一开始,胆大的婆子和扭捏的姑娘还凑着一定要把话头引向李元卿有没有娶妻,要不要小老婆之类的。后来便是诉苦,你一眼我一语,恨不得把上三代的委屈都说尽了。
官府闻了风声,要捉拿敢妄议朝政之人,百姓四散,李元卿稳坐掉漆的旧木桌岿然不动。
“李大人啊。”县尉变了脸,“您亲自在这坐着啊。”
“曹大人来得正好。”李元卿起身,指向牵着马站在路边的宁觉,“宁县令到了。”
“哦哦哦。宁大人好。”曹县尉恭恭敬敬,嘴都要笑天上去了,“下官县尉曹护,我带您去衙门。”
“等一下。”人要走前,李元卿看着街边的摊子,又抬眸看着曹县尉,“把人摊子都弄翻了,桌椅都弄倒了。不扶一下,道个歉?”
“扶、哦哦哦哦,扶一下。”曹县令对着摊主抱拳,“对不住啊老人家。”
天黑了,李元卿还站在衙门口和一老头说笑。
宁觉倚在正厅的门框上,抱着x。不高兴。
感觉到身后y风阵阵的李元卿结束了和老头的对话,一转眼对上宁觉那臭黑的脸se,心都颤了颤。吓si了。
“你都没谢我。”宁觉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以美se取悦人…要紧的是换取筹码…
眼下,是不惜一切x1纳可以用到的势力的时候…
李会卿那日的话在脑海中回荡,李元卿笑了。
“我备了谢礼呢,煲了汤。”
“真的啊。”宁觉亦步亦趋跟在李元卿身后,笑得相当不值钱。
李元卿坐在竹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桌面上的红泥小火炉,白瓦锅咕噜咕噜,不断有泡沫溢出。莲藕排骨汤香气四溢。
“还没开吗?”宁觉没烧过水,好歹热过酒。
“啊?哦哦。好了。”李元卿用布垫着,揭开锅盖,给宁觉装了一碗。
冬夜,鲜汤,ai人在侧。这一切真的会给宁觉幻梦般的错觉。因宁家祸乱朝野、鱼r0u百姓而厌恶,因宁家权势滔天而奉承。宁觉和李元卿在极微妙的点,心照不宣地保持平衡。这注定是一场要醒来的梦,二者不共戴天、你si我活。这难得的幸福美满,会很短很短,需要宁觉一刻不停,想尽一切办法抱柴续火。
直到看到自己面前的县令官印,李元卿才相信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宁觉。
“为什么?”
“这主意不是我出的。我没想压你一头。”他也没拦着就是了,宁觉继续说,“你的才华在我之上,我相信你能为余州百姓做很多事情。这权力本该是你的。”
虚假的自由,虚假的赋权,官印即使在李元卿手中,宁觉也随时都可以收回。宁觉的有恃无恐来自于宁家,宁觉不用做什么,也能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向正好压李元卿一头的位置。即便如此,即使是虚假的,一时的,被牵制的,这对李元卿而言,也是给脖子上的绳索松了一截。
李元卿沉默着,从宁觉手心拿走官印,指腹抵住尖角,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以李怀远等数位大臣领头的变法开始时,宁觉在织蚕丝。
“慌什么,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宁皇后将火红的山茶cha入如云发髻,嘲笑菱镜中的宁高翰。
“分田地、减赋税、去恩荫,能一齐想出这些昏招也不容易。自己要吃糠咽菜,还要别人陪他一块。神智不清。真把那群伪君子只存在口中仁义道德当真了。也好。能给我看这种作茧自缚引火烧身的大戏,也不亏我这十年对李家的容忍。”宁皇后的眼尾上扬,低眸看人时自带三分凌厉,嗤笑时上翘的唇角,又有着无可b拟的明yan。
“娘娘,太平会有动静。”宁高翰仍旧不安,“我们真的要动手吗?”
“那些世家贵族皇亲国戚可不是si的,看戏就是了。”宁皇后就势斜倚在梳妆台上,斜眼看着宁高翰,媚态尽显。“我宁家少主可是很支持李家的。动静,不能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宁觉…是不是也太惯着李元卿了。”
“五年内,李元卿不si也得成宁家的菟丝花。即使是喂不熟的狼崽,也得乖乖跪着当狗。由他去。就凭他,翻不到天上去。”看着桌前锦盒中匀润明华的南海珍珠,宁皇后拔下金属护甲,捻起,“啧。李元卿…低头学乖倒挺快。我还真当是什么刚正不阿的绝世明珠。也好。一折就断一摔就碎,有什么意思。在我手下,以后有的是东西可学。”
“对了,李元卿那小青梅接触得怎么样了?”
“别说了。”宁高翰摆摆手,“和李家其余呆鹅一样。金银财宝,权势地位,都油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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