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赵好回去之后遇到衙门里的同僚,对方告诉她,周捕头也出去办案了。据说还是个失踪案,没那么快能回来。
赵好闻言,交完案子,也只得先干些杂活,午饭后又去巡了趟街。一直等到快要放衙的时候,才等到周捕头。
初春的时节,天气还凉着,周捕头愣是跑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赵好见状,忙把卫知拙抛到脑后,给他端了碗水,说道:“周叔,您累坏了吧?”
周捕头一擦脸上的汗,接过水咕咚咕咚喝干净了,这才往板凳上一坐,低着头不说话。
赵好不知道他怎么了,蹲下来才发现对方脸色难看得很,不由猜想是不是跟他今天出去办的案子有关。
她正要开口去问,便见周捕头回过神来,冲她笑了一下,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案子办得如何?结案了么?”
赵好心知周捕头是很关照她的,也把他当长辈尊敬,听了问话,便乖乖答了。末了,又想起卫知拙以及对方还是自己房东的事来,心情复杂道:“卫知拙真是厉害,那一窝猫也给他抱回家养着了,他人真好。”
“唔……”听了这话,周捕头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复杂,好半天才道:“是呀,小卫是个好人。”
赵好见状,忙趁热打铁道:“周叔,你不是说等我办案回来给我讲讲卫知拙吗?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我都来了好几天了,今天才见着他的面儿?”
周捕头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儿,说道:“你自是没见过他的……小卫这孩子,唉!”
赵好听周捕头从头说起,才知道原来卫知拙两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天天在西平县县衙里跑动了,那时都是他师父带着他。
赵好好奇道:“卫知拙还有个师父?”
周捕头点头道,“他师父姓方,也是个厉害人物。”
“其实我和他师父算是前后脚进的衙门,”周捕头回忆,“不过我还在当巡街捕快的时候,他师父已经破了好几个案子,加上武艺高强,一年不到就升了捕快。”
“小卫是打他师父第一天进衙门起就被带在身边的。原先大家都猜他俩其实是父子,毕竟天底下有哪个师父对徒弟如此紧张,去哪儿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生怕磕着碰着。”
“不过等小卫渐渐长大,也看出来两人脾气秉性长相没一点相似,确乎不是亲生的。”
周捕头说到这儿,摇了摇头:“方捕头是个好捕头,只可惜天妒英才,三十多岁便因病去了。那时小卫也将将十五了,又熟悉衙门里的事务,便接了他的职位,继续当捕快。”
周捕头忍不住称赞道:“小卫那时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还未有官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帮衙门里破了不少案子了,等真当上捕快,半年时间便将县衙里的陈案悬案解决了个干净,颇受当时的知县器重。就连后来知县升官儿,也没忘把小卫一起带去了州府上。”
赵好听得神往,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没想到对方接下来却是叹了口气。
赵好一愣,随后猛然想到,卫知拙当年被带去了州府,若是一路高升的话,现在怎么会又回到了西平县呢?
果不其然,周捕头叹道:“小卫一去,大家都当他要飞黄腾达了,没成想才三年,他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而且当年他走的时候还是西平县最年轻的捕头,回来后职位却成了个普通捕快,人也???跟着性情大变。
“原先他是很有冲劲儿的年轻人,”周捕头回忆,“甭管大案小案,只要他手上闲着,保管第一个上。”
赵好回忆起那个大部分时间只是站在那里,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的卫知拙,有些无法想象周捕头说的是那家伙从前的模样。
周捕头看到赵好的表情,也猜到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叹道:“回来之后,他便什么案子都不愿再办。起先还来点个卯,后来便连点卯时都不见人影了。”
“我当年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不得他这样,便也揪着他去问。谁料他竟客客气气对我道:‘周捕头,我回来做捕快,不是因为我还想做捕快,只是因为我只会做捕快。若您不想让我做了,今日请辞也不是不行。’”
周捕头说到这里都有些急了,直拍大腿:“我哪里是不让他做捕快呢!”
但在那儿之后,周捕头也确实不敢再逼卫知拙。一来怕把他逼走了,对不起早去的方捕头,二来他对这个年轻人确实抱有很大期望,也想着说不定有一天,他就突然重新振作起来。
然而这世上挫折才是常态,奇迹少有发生。时间一长,卫知拙便成了现在这般,几乎是个衙门里拿空饷的隐形人了。
现在距离卫知拙回到西平县又过了三年。里外里六年的时间,衙门里当初那些老人也在逐渐被自己的亲戚子辈替换,白役更是走了一批又一批。剩下还记得当初那个卫知拙的人没有多少了。
县衙里后来的人,甚至于都很排斥卫知拙。毕竟在他们看来,卫知拙是个沾着前人荫庇有了职位,结果还光拿钱不干活的草包。风言风语一多了,也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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