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
这时一个青年走了过来,拿着手机,在卫竞川耳边低语了几句。
卫竞川抬眸扫了一眼裴谨,面色铁青地去接了电话。
回来时,男人面沉如水,裴谨却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卫总,明天下午,我要见到阿鸢完好无损地回我裴家。”然后他笑了一下,“多谢您。”
卫竞川目光沉沉地看着裴谨离开,然后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
好得很——他裴谨居然能和卫家老爷子说上话了。向来如此,最会狗仗人势。
深呼吸几下,不过不急,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只能对你…当然,还有江景鸢生效
裴谨一到车上,苍白细瘦的手指揪住胸口,大喘着粗气,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忠叔急了,“先生,您得赶紧去医院。”
裴谨将腥甜咽了下去,他摆了摆手,闭了闭眼睛,强打起精神,声音低哑,“不用了,送我去风华街。”
他要再去一趟地府。
世人都以为地府阴森可怖,其实这里连天空都是紫粉色的,没有白天黑夜,梦幻得像童话世界。
特别是孟婆驻守的忘川河,河也是粉色的,四周开满鲜花,如烟如霞,常年飘飘扬扬地飘进河中。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很美,地府的地狱部担得起这个名字。那里的空气常年都是血腥粘稠湿润的,到处都是恶鬼哭嚎的声音。地狱部分十八层,恶鬼的等级逐渐增加,到第十八层,不见天日,油锅火海,刀锯斧砍,让鬼生不如死,服刑时间最少也是十年。
有很长一段时间,裴谨就是在十八层里待着。没有任何鬼或者人和他说话,没有光亮,只有无边无际的哭嚎惨叫,最后的最后,裴谨都觉得自己也是从无边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了。
他闭了闭眼睛,全身都在发抖,倒不是畏惧过去,而是他作为一个大活人,一个月来两次地府,本来就身体不好,地府的阴气,在他的四肢百骸游走,仿佛要把他搅碎。
他每走一步,都是在忍受着酷刑,冷汗湿透了衣衫。右手的刀伤又在湿答答地滴血。
直到一辆自行车在他面前停下,“我靠,裴谨,你疯了,你又来地府干嘛?”
是萧庭逸。
裴谨抬眼看他,手撑在他的车头,“麻烦萧主任,载我去见阎王。”声音因为痛楚嘶哑粗粝。
萧庭逸锁紧了眉,“上来。”
裴谨一坐上他的小二轮,萧庭逸就飞快地搅向阎王的住处。
沿途不断有阿飘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活人,尽快这个活人脸色白得比他们这种四了好几年的还要白。
裴谨每咳一下,鲜血就在口腔里打转,最后他捂着嘴,血从玉白的指尖滴下。
萧庭逸快把自己的二八大杠给骑出火星子来了,实在是裴谨贿赂的劳斯莱斯幻影还没有办好手续给他烧到地府来,只有他的自行车了,“我靠,裴谨,你别死我车上啊!”
裴谨浅浅一笑,耷拉着眼皮,呼吸很急,“你不是说我祸害遗千年吗?”
“我天,祸害也受不住你这样糟蹋,江景鸢又出啥事了你非得过来?”
“卫竞川来了。”
“哈!”萧庭逸来了个急刹,差点没把裴谨给撞晕过去,裴谨咬了咬舌尖,直接下了车,没有搭理风中凌乱的萧庭逸,直接去找阎王。
萧庭逸思考了半晌,卫竞川是谁,这名字好耳熟?他上辈子专事刑法断案去了,这几百年过去了,他早就忘了君王叫谁了。
裴谨到时,阎王正支着头在下棋,看向裴谨的那张脸,是非常年轻的模样,说不上帅和精致,但也不能称之为普通,就是看一眼,忍不住再看,但是又仿佛因为太普通而记不住样貌。
重点是那双眼睛,漆黑得没有一点感情,仿佛吸人心神的黑洞。
“为什么不告诉我卫竞川也带着记忆投胎到人间?”
阎王歪了歪头,“你也没有问,准确来说他不是投胎。”将棋盘全都打乱,“复生而已。”
“凭什么?”
“他是君王,有泼天的气运和富贵在身,身带龙脉,自然是比较特殊的。”阎王看着他,“他身死后,用君王的气运作为交换,不成仙,换自身沉睡百年,直到你和江景鸢重逢这一世,就是他醒来的时候。”
“呵呵呵…”裴谨低低笑了几声,他直接薅住了阎王的衣领,领口处的金龙都被揪到变形,“皇甫,你耍我,这不是我的一世姻缘吗?为什么让这个人来干预我?”
阎王任他揪着,“地府的存在需要气运支撑,我能和你做生意,为什么和他不能。”
裴谨慢慢地松开了阎王的衣领,“那么说,他,目的就还是为了同我争夺阿鸢对吧。”
“是啊。”阎王捏着棋子敲击桌面,淡淡地道,“他说他上辈子因为江山放弃了江景鸢,他很后悔,这一次他不会了。嗯,确实对你威胁很大。”
裴谨不屑一笑,怒火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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