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渊捏紧手机,事情过于突然,他立刻使自己镇定下来,安慰道:“妈,你先别着急,别哭,把地址发给我,我很快就到。”
阴云密布在天空,空气已经能拧出水来,可接连几天的大雨今日却迟迟不落,就像是在酝酿——
吊足人兴趣,然后在不期然的时刻,倾盆而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所有。
陆淮和迟渊在不同地点抬头望天,他们手里都没拿伞,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又在转念之间忽略得彻底,只留下思绪被折起的小角,初现端倪。
两辆车于道路之上相背而行——
一路疾驰。
迟渊站在门前, 深呼吸几次,勉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下颌线紧绷着,眼睫重重阖上又再度睁开,推门而入。
迟母低头小声啜泣着, 她一时之间没有发现迟渊的到来, 因为哭得太久, 眼眶些微有些红肿。
迟渊见状,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快步走到母亲身边,手搭在人后背上,温柔地安抚着对方情绪,他轻声发问:“我来了,别哭。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我爸他现在情况如何?”
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家儿子,迟母那股说不出的委屈又再次泛上来,她小声哽咽道:“我”
因为太久没说话而嗓音发哑, 迟母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迟渊起身给她接水,抿了口之后差不多理清楚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她抬起那双略红的眼睛,看向迟渊:“你你是不是和陆淮在一起了?”
猝不及防地被这么一问,迟渊皱起眉,却是无比坦荡地承认:“是。我爱他, 非他不可。”
迟母低垂着眼睑, 瞧神情也并不是很意外,只低低地又问了句:“那之前出柜”
“出柜是我自己的决定, 和他无关。”, 迟渊知道母亲要问什么, 没等人把话说完就打断,随即他拧起眉,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我爸是因为这件事?”
迟母好似仍然沉浸在他的答案里有点恍惚,反应半晌才接话:“大概吧”
不过她很快就把迟渊拉近些,像是害怕儿子会对自己的回答而感到压力,又补充道:“也不全是,你爸最近在吃降血压的药,估计是情绪不太稳定,医生刚才出来说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她拭去眼泪:“我啊只是太害怕了。”
丈夫突然进医院急救,医生还神情焦急不敢给她一个保证,任谁都会有些六神无主。
她拍拍迟渊的手背,安慰儿子也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迟渊静默地陪母亲等着,直到医生出来,向他们微笑,悬在半空中的心才安稳落地。
“没什么事了,病人主要是太劳累还不按时吃降压药,又遇到情绪大起伏家属等等就可以进去了。”
“好谢谢医生!”迟母登时站起来,连声道谢。
迟渊扶母亲坐下,转身和医生详细了解情况,确定父亲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后,才长舒口气。
知道还得等等才能进去,迟母现在得到医生“安全无恙”的保证,表情轻松不少,感觉迟渊神经仍紧绷着:“你是有什么急事吗?是不是现在要走啊?”
“是有急事。”,迟渊揉揉眉心,眉眼恹恹地垂着,“不过我等会进去确定父亲没事了再走。”
陆淮那边不知道情况怎样,他一想就心慌得厉害。
“那个迟渊啊,我是支持你和陆淮在一起的,你也别担心你爸那边,他就算一时不能接受,也总会想通的。”
迟母替儿子整理好衣领,柔声表示:“你幸福就好。”
“妈妈”,迟渊没料到母亲会说这么一番话,瞳孔微微睁大,千言万语堵在喉间,他紧紧地拥抱住母亲,“谢谢你。”
迟母早就想通了。最关键的是,陆淮多优秀啊,她还担心陆淮看不上自家儿子呢!想着,方才因为过于担心而混乱的思绪逐渐清醒,她总觉得哪里有点蹊跷:
“陆淮现在在哪呢?”,说着,她从包包里翻出手机,调出自己收到的消息,递给儿子看,“这是我收到的,你刚才到这,我不是问你吗?就是觉得你父亲大概也看到了,说不定晕过去就是因为这事所以问你的时候的确是有点”
当时着急找迟渊确认,多少还是带点怨气,不过迟母涵养极好,知道这样不好,会给孩子带来心理压力,立马就清醒过来找补。现在知道迟父没事,那点想法更是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觉得事情不太对,便立马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告诉儿子。
眼见着迟渊神色沉得快要凝出水来,她连忙道:“是不是陆淮有什么麻烦呀?你说话!”
“不是大事,您别急。”
信息里是陆淮和他的几张亲密照,看得出来对方不敢离得太近,所以画质很糊。迟渊只是冷笑,他和陆淮才和好多久?感觉仅有的几次算得上亲昵的接触全被人拍见了,这样的关注程度,今天掐好点放出来,一句“意外”怕是解释不清楚,多少是有预谋的
迟渊头脑清晰地分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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