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坐下,然后轻轻把背篓底里的三七根取下来,放到隐秘的地方,又把背篓里的猪草摆回原样。
放好三七后,李小寒见李贤东木呆呆的瞪着房梁,也不多劝,说再多也无用,这一场分家里,感情受伤最深的是李贤东。
感觉也才过了一会,门外李才荣喊道:“大伯、大伯母、小寒妹妹,出来吃饭了。”
李小寒听声音,大堂兄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了。
越想这个堂兄越觉得不简单,堂兄到底是如何操作上朱秀才入室弟子这层关系的?
朱秀才可是在隔壁村呢,平山村学堂里可是有自己的夫子,虽然是一个老童生。
还有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呢?
是在年初没过童生试之后开始谋划的吗?
还是更早之前已经开始了?
毕竟,虽然族规没有明写,但是默认如果十四岁过不了第一场童生试,十八岁中不了第二场,族里便建议量力而行,不要死磕读书不识俗务,以免一事无成无法生存。
将自己这一房外人分出去,万一明年没考上,家里都是自己人,堂兄才能更好的说服家里继续读书罢。
不管是思虑日久之后的精心谋划,还是看透人心的顺势而为,这个堂哥,都不容小觑。
带着重重疑问,李小寒跟着李贤东和王氏出来,按平常的位置坐好。
今天这个饭,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饭菜上,随随便便就糊弄着过去了。
饭吃得差不多了,李生礼轻咳一声,“趁现在人齐,跟大家说一件事。”
“我跟你们娘,年纪也大了,你们也个个成家立业了,如今,也是儿大分家的时候了。家里的家产,我和你娘占大头养老,你们三兄弟年纪轻,正好自己打拼。贤东,你作为大哥,你先分出去建房自住,分你五吊钱建房。贤南贤西年纪还轻,我和你们娘便搭把手,再支持几年。至于地,分你村边两亩水田和三亩小麦旱地。”
“贤东,你是老大,我对你一向是放心的,你觉得如何?”
李贤东低着头,半晌之后,带着一丝绝望回答,“我都听爹的。”
自己爹说留养老钱,自己还能反对不成。虽然都知道,这养老钱,最后入了谁的口袋。
听到李贤东如此回复,李生礼满意了,不过还是转头对着所有人说,“虽然分家了,但是大家都要记得,你们是兄弟,是一家人。尤其我们是读书人家,更要有一个好名声。也不要怨我偏心,只要才荣能有出息,总会有带携大家的一日。到时候,你们便理解我的苦心了。”
李贤南李贤西强压着激动点头说是,陈氏脸上掩不住的喜意却硬装平静,李才荣低着头做不好意思状,李小寒心里翻了个白眼,屁。
“祖父,我爹是极孝敬你的,你说什么,他自然不会有意见。”
李小寒慢悠悠的插口了,语气极忧心的样子,“只是我也担心我爹,今天他在祖母坟前磕了好几个响头,又对祖母说了些许心里话,我真怕他想不开。”
李小寒一边说一边看向李贤东,李贤东今日极委屈的在自己亲娘坟前哭了一场,如今眼底还带着红,头上还有偷偷磕头的痕迹。如今事情过了,却被自己女儿提起,李贤东这个老实人,只羞愧的低下了头。
要李小寒说,他爹有什么好羞愧的,明明作恶的祖父都不羞愧。
果然,听见李小寒这个时候提起早已过世的原配罗氏,李生礼的脸色骤然不好看了。一同变得不好看的,还有继祖母陈氏的脸色。
李小寒才不管他们呢,继续忧心忡忡说道,“如今我们一家三口,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我又不是个男娃,爹娘身体也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不下去。不过要真过不下去了,大不了一起去见祖母罢了。一家人,总算齐齐整整的。放心,绝不连累祖父你的名声,也不耽搁才荣哥你的求学。”
此话落下,李生礼的面色变得更不好看了,李才荣抬起头来,狠狠盯着李小寒。
李小寒只露出悲戚的笑容,抱着被这一番话勾起伤心事不住颤抖的王氏,苦苦劝说,“娘,别伤心,虽然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们一直在一起呢。”
一时之间,李生礼李才荣等人皆看不出真假,毕竟有时候就是穿鞋的怕光脚的,万一李贤东一家真在罗氏坟前出了什么事,哪怕去大哭大闹一场,李生礼的名声就臭了,李才荣也甭想读书了。
本来分家就是为了李才荣读书,如今反而因此碍手碍脚。
“你想要怎么样?”
“祖父,我爹他半辈子做牛做马,我们只想能活下去而已。四亩水田,六亩旱田,我爹的性子你知道的。”李小寒说出了一个数字。
这个田亩数,她想了一路,应该够他们家生存,又刚好卡在她祖父的心理线上。
其实还可以再提高一点,但是李小寒拿不准,万一祖父舍不得不分家了,那她宁愿少拿一两亩也要把这个家分了。
“好。就按这个来。”李生礼咬紧牙关,毕竟他也真怕大儿子一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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