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节这下没声儿了, 隔了会掏出手机看着上回张方明传来的文件。
坤帕, 走|私枪|支弹药, 毒|品,人体器官。在老乞窝点盘踞十三年, 终于落网。在围剿行动中侥幸逃脱,警方发布a级通缉令, 追捕三年。
背地里是个黑手党,专门看管马仔和外来人员。人称外号'挫骨扬灰', 在他手中能活着出来的人,几乎都是残疾。
行动'收网'中,林知节混入老乞窝点, 成为张方明的下线, 与当时的同级生陈正一起作为红色线人潜伏其中。
只不过按照投放线人的顺序, 陈正比他早先进去半年。林知节再进去的时候, 他已经基本摸清了组织架构和杀人地点。
当俩人踏进分尸现场时,林知节对着排水沟狂吐。浓厚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 尸体的头部取了眼角膜会被随意扔到地上,鲜血淋淋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林知节闭上眼, 却不想被再次拉进回忆。
那是一个聒噪的夏日午后,热带雨林一处偏远的河岸旁,被处决的人会在这里分装,按照人体完整度被拉上皮卡车。
血迹顺着泥沙流至河里,食人鱼闻着腥味逐渐靠拢,聚集,河底暗藏杀机。未知的凶险,杀人分尸后的现场,偶尔也会有残肢断臂被丢进河中。
一瞬间,水花四溅。翻腾的鱼啃食着人体躯干,林知节站在岸边看着白花花的肉慢慢成为肉糜,黄色的油状物飘在河面上,霎时间,不知是猪肉还是人肉,他掩住口鼻蹲在草丛里呕吐不止。
陈正将他拎起来,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一边带着他和领头人说笑。
“他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可以理解。”
当他们来到关押人员的寨子,铁|笼中的妇人小孩让林知节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人性的天诛地灭。
他们连小孩儿都不放过。
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当着他们的面,将人吊死。
那具吊死的尸体,大抵就是为了震慑他们,林知节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想逃,那就试一试。
——如果你想逃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踏进这里。
陈正时常跟他说这句话,他说我们的路有去无回,同去同归,同生共死。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带你出去。
所以,在被发现他们的身份后。陈正从来时的路一直带着他往回走,跨过边境线的长河,在枪林弹雨中奔跑,掉入那条令他恐惧的河,最后走到了路的尽头。
明明,只差一步了。
陈正,我可以做到的。
砰——
是枪声,久久回荡。
哗哗哗,雨水敲击着车面,裴也看着红绿灯蓦地踩下刹车。林知节不知何时已经在一旁入睡,他偏头瞧了眼。红灯的光影交错下,冷峻的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他双眼阖紧,眉间微拧,似乎像是在做噩梦。
裴也默默盯着瞧了会,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缓缓挪动。
他看起来很痛苦。
为什么,林知节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裴也的指尖落在离他鼻尖一拳的距离,就这么定格在此刻,心中有无数种想法冒出。
我好像看见了他最脆弱的样子,心中莫名觉得悲伤,因为林知节在梦中似乎在无声的哭泣。而我被他这样柔弱的一面吸引,此时,只想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身后一阵喇叭声响起,裴也后背一凉,手指蜷缩捏成拳头收了回来。
黄灯微闪,绿灯亮起,他脚下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怜悯。
他忽然就脑子发晕了,拐过弯,停在了前方公园的路边。雨刮器就这么刷刷地左右摇摆着,雨声落在耳中,车内陷入一片沉默。
橘黄色的路灯下,裴也解开安全带,带着忐忑的心情朝林知节压了上前。
如果我现在抱抱他,会不会让他好受点?
应该没关系吧?
他睡得这么死。
在自我暗示下,裴也咬着牙伸开双臂,垂下眼帘,将他团团抱入怀中。
一分钟,就抱一分钟,等他好一些就我松开。
侧脸贴着他的耳朵,裴也僵着身子迟迟不敢动弹,这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让他不由一滞,要是让外人来看,还以为是他投怀送抱,饿虎扑食。
可是,真的将他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又不想松手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裴也稍稍挪了挪下半身。他的脚要抽筋了,脑子乱糟糟的,心也跟着颤抖。
再抱两分钟,我就松开他。
渐渐,裴也听见自己呼吸声变快了。林知节身上带着和他家相似又冷咧的气味,他对味道突然变得十分敏感。带着自己的味道,和属于林知节自己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成了此刻催发情|动的开关。
不知不知觉,裴也手上的力道稍重了点。
又是五分钟过去,他压抑着呼吸声,将脸朝向车窗。裴也骤然一愣,他在朦胧不清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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