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番话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范老夫人冷哼一声。
陈伯鉴:“意晚表妹当真是因为受了冻身子才不好的吗?”
乔氏扬声道:“自然是的!我家女儿可是足月出生的,若不是被人撵出侯府受了冻怎会生病?”
声音里多了几分自信和肯定。
陈伯鉴点点头:“嗯,好。我找到了一位当年为表妹看诊的郎中,不如我们听一听他是如何说的?”
乔氏放了一半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郎中……陈伯鉴怎么找到的?她当年每次去为意晚看病都非常小心,没有留下一丝证据。而且事情过去多年,不可能被找到。
不多时,那位曾为意晚看诊过的王姓郎中出现在花厅中。
陈伯鉴:“王郎中,你可曾见过这位乔夫人?”
王郎中看向乔氏的方向。
意晚就站在乔氏身后。她曾找过王郎中,但当时带了帷帽,王郎中并未看清她的面貌。此刻王郎中也没注意到她。
乔氏早就对这位郎中没什么印象了,她怕郎中认出她来,故意侧了侧脸。
陈伯鉴:“乔夫人为何不敢正视郎中的眼睛?难道是心虚害怕吗?”
乔氏动作一顿,强忍住紧张,看向郎中:“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就怕这位郎中是假的,一会儿会胡说八道!”
王郎中本就胆子小,看着面前这些贵人,有些后悔自己当日多说话了。为了一百两银子,万一搭上自己的性命多不值啊!
可如今已经答应了,再临时反悔,那就更倒霉了。
罢了,他就实话实说吧,两不相帮。
王郎中:“我对这位夫人有些印象,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她。”
乔氏松了一口气。既如此,那就好办了。
王郎中把那日跟意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孩子病得很重,天寒地冻,那位夫人对孩子不管不顾……一共来了两次。我说孩子是早产儿,那位夫人非说不是……孩子胳膊上有一块烫伤的地方。”
说着,王郎中把看诊记录递给了陈伯鉴。
乔氏轻笑一声:“陈大公子,你随便找个郎中来就想冒充当年为意晚诊治过的郎中吗?再者,这位郎中也说了,他连我都记不清楚,如何能确定他口中的话是真的?伤疤?意晚胳膊上的确有。这件事想必有心人想调查也能查出来。你这是跟郎中串通好的吧?”
说着,乔氏又看向陈夫人:“我算是看出来了,今日这一出是大嫂授意的吧?大嫂莫不是觉得婉莹成不了太子妃了,对其失望,想要放弃她,所以才设了这么一个局让我们往里面钻。这是瞧着我养的女儿好,想用你的女儿换我的女儿了吧?”
陈夫人的确知道意晚胳膊上有个伤疤,这一点她没和人说过。因为当年她曾怀疑孙姨娘,所以她看过意晚的胳膊,上面有个烫伤的疤痕。
不过,今日的事情与她无关,她并不知侄子所为。
听到乔氏的话,王郎中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子妃……换女儿……
这还是太傅府。
原来他不仅摊上麻烦了,还摊上大麻烦了。
可他说的都是实话啊!
范老夫人琢磨了一下,道:“好了,今日的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她之前也曾有过短暂的怀疑。只是如今连确凿的证据都拿不出来,还有什么听下去的必要?若这郎中随口诬陷,最后还成功了,那以后旁人都能有样学样了。
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
王郎中愣了一下,心沉入谷底。这就结束了?还是在他拿出来证据之后结束的。
难道他刚刚说错了话,决定了最终的结局?
短短的一瞬间,千百种想法在王郎中脑海中快速跳动着,他感觉自己的小命要不保了。
人在危机时刻往往会想起来一些平时想不起来的事情。
既然左右都是死,不如把所有能想起来的事都说出来。管他有用没用,管他真的假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王郎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其实那个地方不像是伤疤,更像是一块胎记!”
这动静着实大,大家的眼睛下意识看向王郎中。
唯独二人,脸色骤变。
陈夫人站起身来,朝着王郎中走了过来,沉声问:“什么样的胎记?”
他的话有用?是不是不用死了?王郎中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红……红色的胎记,圆圆的,铜钱大小。”
陈夫人想起了自己生产那日的情形,她痛到不行,晕厥数次。但在孩子脱离身体的那一瞬间,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睁开了眼睛。恍惚中她看到孩子奄奄一息地躺在一个妇人怀中,看到孩子的胳膊上有一枚红色的胎记。
后来再次醒来婉莹的胳膊上已经没了胎记,她一直以为自己当时太痛苦了,看错了。她也没跟任何人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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