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里藏着关雎的两魄,因此它同样有记忆。
卯时的最后一刻,令狐桀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嘶……”他打个哈欠,嘴张到一半,疼的五官一拧,倒吸凉气。
待意识回笼,他手捧已经消下去婴儿肥的脸蛋,不可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含桃似的下唇,被凌虐的又红又肿。
这么疼,他的小哥哥是该有多喜欢他?
他又惊又喜又气,惊的是那座“冰山”竟然一夜之间被他融化,露出清澈柔软的真面目。
喜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近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回音。
至于气……切~关雎胆小鬼一个,亲完人撒丫子跑,醒来后连个影都寻不到。
他暗自窃喜,他的小师弟果然还是喜欢着他的,全然不知某人此时此刻已成一具枯骨。
“这是什么,凤尾蝶?”
关关绕着屋子飞了好几圈,翅膀上撒下的荧光粉末满屋子乱飞,令狐桀打了好几个喷嚏,叫嚷道:“停停停!你快别飞了,呛得慌。”
蝴蝶很通人性,乖乖停落在他床边,在令狐桀的注视下,床边一颗种子萌芽抽叶,茎叶相交之处舒展开一朵小粉花,温暖阳光下左摇右晃。
令狐桀:“……”
随后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死亡审美哈哈哈哈哈哈,一看就是师弟,师弟做的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像被细针扎了下,没由来地心口一痛,他笑出眼泪,痉挛着揪住身下的床单,眼泪越流越多,草叶轻颤抖落晨露,汇成溪水。
〖好痛啊……为什么这么疼?〗
指尖触上蝴蝶的那一刻,尖锐的刺痛透过心口,轻松变作痛苦,细针变成利剑,小溪换为血河。
故事的结局也不难猜,关雎中了蛊虫,失去两魄,虚弱至极又死无全尸,最终魂飞魄散化作天地灵气,永世不得入轮回。
令狐桀死后,在阴曹地府恨不能将板砖翻个遍,揪出关雎的鬼魂审问,关雎一事却始终杳无音讯。
生死簿上消失的那张纸,正面是关雎,背面是棠陆。
他想起他的小师弟生前最怜香惜玉,所以想出这么个法子,广散谣言说鬼王娶妻纳妾,祸害佳人才子三千余。
倒像是鬼王桀能干出来的事。
棠陆和檐清双双醒来,刚睁开眼,便看见鬼王桀那张忍着焦躁的脸,他先是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檐清,紧接着挨着棠陆坐下。
关关筋疲力尽,缓慢鼓动翅膀飞鬼王桀袖子里休息。
“你说吧,孤肉身有损,禁不得像你师尊一样暂存命魂,既然不能亲眼看见往事,听一听也是好的。”
棠陆心内一颤。
师尊他……暂存命魂?
因为放心不下他?
棠陆暂止住心中疑惑,望向鬼王桀,“关雎他一直陪在你身边,关关体内有他一缕灵慧魄和一缕力魄。”
将自己所看到的一五一十说出口,每说一句,鬼王桀的眸子便深沉一分。
“孤绝不会姑息罪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让孤发现他,定要他偿命。”
那个口中说着几千年已过,事情的真相早就没那么重要的人,却因关雎那句未说出口的喜欢松了气,听闻他的遭遇难受地发抖。
鬼王桀他深吸一口气,把溢出口的呜咽声尽数吞下,仰头呆视满室繁花似锦手指。
手指探入袖口轻柔地蹭蹭关关纤薄的双翅,叹道:“关关,看来我只有你了。”
“关关身上的话……”
“能猜个七八分,待会儿找你师尊确定一下就好。”
“叮咚——任务奖励已到账,请宿主查收。”
过了好一会儿。
鬼王桀揉揉眉心,声音疲惫:“有功之臣,说罢,你想让孤如何赏你。”
棠陆仔细想想,自己不愁吃不愁穿,是金银珠宝堆出来的公子哥,云崖山上的灵石都堆长毛了。
“贵府的管家该换了。”
“好,孤换。”
“躺在我房间里的村花,挺好一小鬼,你好好待他。”
“他胆子小些,孤培养他管事,当下一任管家。”鬼王桀说罢朝他勾勾手指,“小东西,你过来。”
棠陆面露不解,檐清早有预料,按住他的肩膀,从未看透的双眼,此时一片冰凉,其中意义依然让人难以琢磨。
“你就不能松开么?管这么严,要搁我早反了天了,我又不会害他。”
檐清手上的力道只增不减,“别过去。”
“春夏之交,雏燕离巢,你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把你这小徒儿锁死在身边吧?”
棠陆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鬼王桀不容抗拒地点上棠陆眉心,“你瞅瞅这徒弟被你养的,不谙世事的样,跟小傻子似的。”
棠陆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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