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都会回去安眠,却从未多加注意过。那里对于蒙丁而言,不过是一张熟悉又黏稠的网,从一头怪物继承给另外一头。
现在因为克罗诺想要登门,似乎才有了另一层含义,是他的居所,他的巢穴。
而吸引他的充满生命力,耀眼的雄兽,正好整以暇地准备主动踏入。
也不知从哪里升起奇特情绪,攫取蒙丁的心神。使他不自觉地眼睛明亮,手指欢快地拍打膝盖。
他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这件事,将目光移向克罗诺的嘴唇,本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您的嘴唇受伤了。”
克罗诺身体僵硬一瞬,下意识抿起嘴唇,把伤口藏起来。又猛地回神似的,恢复镇定自若的姿态,拿起茶杯挡住嘴唇。
不以为意地解释:“我没有向您说明遇袭那天的事。就在昨天一位可怕的男人,也许就是邪教的人,他袭击了我。”
克罗诺一本正经地说:“也不知从哪里流窜进来一只黑色的大狗,它赶跑了男人,也咬伤了我。”
蒙丁沉默,嘴角喜悦的笑容消失。皱着眉试探地问。“一条黑色的狗?”
“是啊!您铁定没有见过。”克罗诺张开手臂演示。“一条又高又瘦的狗,大得出奇。”
蒙丁咬着下唇,有些为难似的,表情很古怪。半晌,才艰难地笑道。“那还真是一只不讨喜的狗。”
克罗诺点头,慢悠悠地喝着见底的咖啡。
这让蒙丁心情沮丧,他分明清楚克罗诺是在当面骂他,可是却不能做出任何反驳。
那天他可是戴着面具,否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瞧瞧!他的小猫已经会主动责怪他了。
“我的礼物,您准备好了吗?”蒙丁又问。“真是失礼,怎么可以让客人一再追问。您可要知道,我有多么期待这份礼物。”
克罗诺手掌一颤,茶杯差点掉落,好在他及时用另一只手托住。
他并非不在意这件事,只是一连发生的事太多,最近思绪驳杂。他便把这件事挤到角落里去了。
克罗诺神情不自然地低下头,耳朵轮廓,透过穹顶的灯光,微微泛着红。
“真是抱歉,我当…当然准备好了。”他尴尬地摩擦嘴唇,不敢去看蒙丁。
蒙丁坐直身体,双手交叉。俨然一副审判者的模样。
不会撒谎的人说起谎话来,可就更让人伤心了。因为这实在像是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蒙丁看向自己掌心,交错的伤痕很丑陋,让他的手掌看上去就像被丢弃在垃圾堆里的废弃木偶,一边被摩擦剐蹭出各种痕迹,一边任由时间腐蚀的枯朽。
但是,他很期待,这只手接过克罗诺的礼物。
他漆黑的生命中,第一份礼物。
蒙丁若无其事地背过手掌,好吧!他现在对于咬破克罗诺嘴唇,又被指责的羞赧已经不存在了。
转变成后悔,他应该在他的脸上再多留下一些痕迹。
就让他推给那只又高又瘦的黑狗去吧!
克罗诺及时起身,向书房走去,他偏过头看向身后的蒙丁。他靠着沙发,以严肃又意外松弛的姿态坐着,双臂自然搭在腿上,十指交叉。
只不过低着头,发丝挡住眼睛,使克罗诺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进入书房,很快拿着一本书走出来。
那本书还缠绕一根粉色的丝带,有着蕾丝花边,被精心绑成蝴蝶结。但蒙丁觉得熟悉,看上去像是捆绑窗帘的绑带。
蒙丁接过这本书,用手指向上推动绑带,露出书名《孤独者的赞歌》,封面是一个举着剑,目视前方的男人。
他左右翻转书籍,发现封面边缘有磨损,这甚至不是一本崭新的书。
他抬眼,克罗诺坐回沙发,与他对视又慢慢移开。
“这是我常看的一本书。”克罗诺解释:“讲述一位冒险家的故事。”
蒙丁取下绑带,简单翻阅几页。“克罗诺医生看上去,不像是会喜欢这类书籍的人。”
克罗诺反问:“蒙丁先生认为我会看什么类型的书呢?”他自说自话表达对他的了解,真是叫人恼火。
蒙丁托着嘴唇闷笑:“您看上去会看那种淑女守则什么之类的书。”他显然是在调笑克罗诺,即使是淑女,也不会如此苛刻地要求自己。
他简直像是挂满不同条例制成的锁,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任何一把。
还是菲尔斯德家的孩子都是这副样子?
“您可真会说笑。”克罗诺被逗笑了似的,矜持地抿嘴微笑,而后问道:“您需要再喝一杯咖啡吗?”
舌头在口腔里滚动,蒙丁回想起刚才麻痛的感觉。“不!克罗诺医生的咖啡太特别,我恐怕喝不了。”
蒙丁低头,继续翻阅书页,书籍有指甲盖那么厚,字数并不多,大概讲述一位地位低下,处境贫瘠的男人,因为某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得不远离故土,一路途经多处冒险的故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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