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徐声问“昭哥儿跟祖父说说,你是如何想到窗户上会有不一样指印的”狄昭昭连忙问“祖父,偷画的贼抓到了吗”狄松实点头,耐心为他解惑“是专扫洒书房的小厮,他通过偏院一角的狗洞送出去的,人半个月都没出府过,所以排查时,花在他身上的功夫没那么多”狄松实满足了小孩的好奇心,昭昭知道坏人被抓了,也高兴得手舞足蹈跟祖父讲自己是怎么想到指印的过程。只是蘑菇字条相关的说辞,怎么也说不出来,小孩有点可惜。狄松实摸摸昭哥儿的小脑袋,心中激荡,朗笑道“昭哥儿日后必成大器”下一辈有大郎,孙辈有昭哥儿,他狄家一门三代皆有才俊,家族和睦,蒸蒸日上,此乃兴旺之相即使狄家数代落魄,偏居乡野,又如何即使狄家此时不兴,前路险阻,又有何惧
狄松实许久没觉得这般畅快过了,还饶有兴致地教导了昭昭一些拜师的礼仪,又提点他应对校考时要不卑不亢。爷孙俩在这边聊得愉快。咸鱼在旁边急得喵喵叫。咸鱼竖耳。咸鱼探头。咸鱼急得团团转,转累了又坐在昭昭的摇摇小木马上,紧张地看着他爹和昭昭,心里呐喊好昭昭,你可千万别坑爹啊。一会儿想两人到底聊什么呢一会儿又想昭哥儿这眉飞色舞的样子,不会又是在夸他吧盲目崇拜不可取啊一会儿又忍不住琢磨他平时会不会有什么对昭哥儿说漏嘴的地方,现在被他爹套出来了冷不丁的,就听他爹喊他了。咸鱼赶紧一溜烟小跑过去,心砰砰跳,莫名觉得他爹好像已经把他看透了一样,那眼神,犀利得好像要往他脑子里钻。狄昭昭已经被祖父哄去跑腿,乐颠颠地给娘亲送刚刚摘下的漂亮花花了。娘亲嫌弃他们不穿鞋玩,但是昭昭不嫌弃娘亲啊狄松实语气淡淡地问“你想出来用琉璃映出天虹,来照指印”咸鱼揣摩着,谨慎道“是的,就是之前发现三角琉璃可以映出七彩光,又巧合中发现可以用来照指印。”巧合狄寺丞深瞳微动,回忆起了上次的心虚强调,两次了,肯定不是巧合发现。怕是早知道七色光可以照指印。他不动声色“琢磨了不少光的学问吧说说看。”狄先裕咽了口口水,完全不知道昭哥儿都说了些什么,他试探地吐露了一点光的折射,用筷子在水里弯折举例;又说了一点光的色散,就用白光分解成七色光举例。天地良心,其实在被倒逼着做这个显指纹的东西前,他连后面这个光的色散都想不起来“还有呢”狄松实表情一丝没变,根本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这种询问技巧,他也是进了大理寺之后,才琢磨出来的。一般来说,抓了个惯犯,只要知道一次犯事证据或者过程,就可以捏着让人坦白一串。若刚好坦白到这件,就给他看证据,诈他,说自己手里还有别的证据,若一直没坦白到这件,就可以捏着证据一直让人坦白,要不就是还有隐瞒。这种情景下,就能依靠一点证据,顺藤摸瓜牵扯出一片,把案子前前后后理顺。等办的案子多了,经验丰富了之后。狄松实还无师自通了这种询问技巧的进阶版营造一种他手中有证据的假象,使人自己不断坦白。如今小咸鱼就掉进了老猎人挖的陷阱里,进阶版豪华陷阱。一点、一点、又一点狄先裕就差抱着他爹的大腿吱哇乱叫大哭“我真的不会”了。可不论怎么解释,接下来依旧能被榨出一点点。比如光速快,因为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又比如渔夫叉鱼狄先裕抹一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觉得今天的爹太可怕了,活脱脱一个大魔王。“紧张什么”狄寺丞随口问。狄先裕立马站得邦直,心瞬间提了起来,忙道“不紧张”“既然你琢磨了这么多”狄寺丞拉长放缓了声音。咸鱼冒汗、提心吊胆。“罢了,你就给大理寺做个专门显指印的工具。”狄寺丞提出要求,好似是放弃追究某人藏拙,或是放弃了更难的想法。咸鱼大松一口气,连忙乖巧应道“好的。”狄松实探出了点底细,觉得确实称得上一份“巧思”,毕竟谁能把光之一道琢磨出这么多东西,还能加以应用不过他本身对这门学问了解不多,故而也不太确定儿子到底有多大能耐,于是只道“别拿昭哥儿手里的小玩具糊弄人,好好做,做出了就遣人告知我。再写篇文章,细说你制这工具的原理,和你对大理寺显指印技术的想法。”狄先裕十二分乖巧“爹你放心。”送走了今日份狄大魔王冷酷无情大挖掘机松实后,咸鱼立马满脸悲怆地往屋里跑。把赖在娘怀里的小孩一把提溜起来,恶狠狠道“你小子都跟祖父说什么了”狄昭昭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爹爹,小手扒拉着胳膊,短腿缠着腰,怕掉下去,小脸写满了委屈和无辜“我没说爹爹坏话呀。”得知爷孙俩真没聊琉璃显指印,大多是在聊狄昭昭怎么想到窗框指印,还有后天去见夫子的事,狄先裕一脸懵逼。所以全是他自己吓自己所以全是他自己主动交代的咸鱼捂住心口,卒。书房。狄寺丞更了衣、净了手,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亲自动手烹煮,得了一杯鲜嫩润滑、香气扑鼻的茶汤。又在袅袅的茶香中起身,在半墙书架前踱步,慢慢挑拣着藏书。没一会儿,他伸手取出一本手抄本藏书,往后翻,停在了某一页,只见赫然写着“明处,以红油伞遮尸验骨,若骨断裂,连接两处皆有血晕色”这是他抄录大理寺搜集的一部孤本,从前也尝试过,但不得其法,今天才有些明悟。狄松实品了一口茶,怡然感慨“吾儿巧思啊”又挑挑拣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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