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使用毒药的环节,是有机器幽灵全程陪同的。当贺星梨戴着夜视仪,穿过那条黑暗的走廊时,她站在外面,看着机器幽灵打开了4号房间那扇紧锁的门。她攥紧了口袋里的毒剂针管,面无表情走了进去。4号房的玩家是赵琛,那个浓眉大眼身材不错的壮汉,在首夜公聊的时候,他曾笑着威胁过3号的周博文,说如果对方再随意乱带节奏,就抱团投对方出去,最后倒计时还呼吁大家凭本心投票。贺星梨和秦怀羽都很敏锐,两人在私聊时就怀疑他不对劲,尽管在后来的观察中没再发现什么端倪,但今夜赵琛又因为声音露了馅。贺星梨相信自己的听觉,那声叹息是赵琛,不会有错。房门从身后被关上。赵琛正坐在桌前,抬腿察看自己被墙壁钉子扎坏的板鞋鞋底,他听到门响疑惑回头,在看见贺星梨的那一刻,瞬间露出了无比意外且震惊的神色。“是你”“是我。”贺星梨平静点头,“你们今晚差点就杀了真女巫,不过可惜,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赵琛霍然起身,目光凶狠地瞪视着她“你来杀我你觉得我是狼”“不然呢”“第一夜的5号玩家也是你救的”“对。”贺星梨并没打算和他废话,她手握针管走上前去,任由赵琛不断后退,脚步未停,强势地将他逼到了床角。她暗中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看上去足够冷漠,并不要手抖。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在遵纪守法的社会里,谁能有这样残酷的体验不犹豫是不可能的。她在做着思想斗争,赵琛的心理防线也同样在灭顶的慌张情绪中,全盘崩溃。下一秒,他突然暴起发难,掐着脖子把她重重扑倒在床上,并想要抢夺针管反杀她。他咬牙切齿“贱人,要我死,你也别想活给我陪葬”他决心主动出击,虽说在规则里,主动出击根本毫无意义。始终在旁监督的机器幽灵,迅速将细小的麻醉针射入他体内,他的动作卡在中途,四肢都变得冰凉麻木,就这么僵硬地向后坐倒在地。“女巫行动时,玩家禁止反抗。”贺星梨捂着被掐出红印的喉咙,挺身从床上坐起,她单手按住赵琛的头顶,另一只手攥着针管,果断扎进针头,将毒剂注入了他的后心肌肉。在这里,心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不动手,就相当于把自己推向死局。既然无法逃离游戏,那么,就接受这规则。她扔掉了空针管,看着赵琛保持一个扭曲不甘的表情,直挺挺向后倒去。他的脸色逐渐发青,嘴唇变成骇人的乌紫色,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很久,最终半睁着眼睛断了气。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悬在空中的机器幽灵,随即离开房间,脚下生风,没有再停留半步。今夜告一段落。每一天清晨,系统都会将当夜出局玩家的死亡高清画面,如实投映在幸存玩家房间的镜子里。自然,赵琛也不例外,并且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是死在自己房间里,并不是死在走廊里。这说明他没有逃跑,大概率不是被狼人猎杀致死,那就只能是被女巫进屋毒杀。女巫不是大家之前一直以为的1号孙贝贝,女巫还活着。今天白天的搜索道具环节,贺星梨依旧一无所获。或许道具卡出现太多会影响游戏的平衡性,系统根本也没投放几张,全凭玩家的本事和运气。她昨天能找到其中一张,已经算是烧高香了。这张道具卡,应该用在刀刃上。晚上的私聊环节,2号李光选择了贺星梨为私聊对象。李光这人属于那种不胖不瘦,没什么特点但莫名很有亲和力的长相,从他西装皮鞋的装扮上也不难看出,现实中应该是从事销售类行业。他在整场游戏里话不多,偶尔发表一两句看法,但很谨慎,不会轻易针对和指向谁,所以也不太会引起大家注意,成为焦点。按理来讲,这算是普通村民的常规玩法。他进屋时甚至还敲了两下门,见面也很客气,先微笑问好,这大约和职业素养也有关系。“贺小姐,你好。”“你好李先生。”贺星梨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炸鸡腿,朝他点头,“请坐。”她倒是也不意外,毕竟自己是7号,今天轮到正序选择,谁选自己都不奇怪。她不动声色将衣袖又往下扯了扯,完全挡住手上被钉子划出的血痕,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她都不打算露出关于当夜的任何蛛丝马迹。李光在她对面坐下,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互打量,他可能是觉得这样盯着人家女孩子看不太礼貌,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没想好怎么开口,最后还是贺星梨斟酌了一下措辞。“李先生选我私聊,是有什么用意吗”李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用意,我不是神职,没有信息,每天私聊就按顺序来,前天找了3号,后来3号出局了;昨天找了4号,结果今早发现4号又死了。”贺星梨明显顿住“李先生,这么不吉利的话还是别说了。”“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连续找了3号和4号,怎么今天不找5号,反而直接来找我这个7号了”“因为我有了点头绪。”他说,“现在两位预言家跳出来了,连验两晚,我更相信9号是真的,所以作为9号发的金水身份,我觉得贺小姐你也是好人。”“这么说,你不相信11号那位姓邓的姑娘”“她开始的发言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可越到后来,我发现她越cao之过急了,就给人一种”李光略显苦恼,努力形容,“给人一种不管是谁,总之有玩家被投出局就可以的感觉,只有狼才会是这样的心态,因为除了队友,他们谁都要杀。”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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