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帝带着皇子萧谨走了进来,一番开场白后,在龙椅上落座,宣布宫宴开始。
宗政麒十分热情,先给晋安帝敬了杯酒,又来敬萧灵儿。
秦朝阳早偷偷让人把酒壶里的酒换成了白开水。
他提起酒壶给萧灵儿满上。
萧灵儿举杯,冲着宗政麒淡淡一笑。
宗政麒道:“家妹初来南凉,许多规矩不甚熟悉,若有冒昧之处,今后还望长公主多多担待。”
提起这位妹妹,宗政麒的眼神颇有几分宠溺的意思,跟去年宗政璎来时他只想掌控一切的态度截然不同。
萧灵儿忽然有些不爽,高声回道:“宫里有的是礼仪姑姑,明珠公主不会的,慢慢学便是。六皇子放心,没有人天生懂规矩,但我们南凉的礼仪姑姑,有的是耐心教公主学规矩。”
这话回的,先是秦朝阳愣住,随后是晋安帝,紧跟着是宗政麒和满座臣子亲眷。
所有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萧灵儿。
谁人不知,永乐长公主萧灵儿飞扬跋扈,身为公主还不学无术,常常给皇上惹是生非。
她来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南凉大臣们恨不能她把嘴缝起来一声不吭才好。
可是刚才,她竟然把北齐六皇子看似恭维实则暗中给他妹妹找靠山铺人脉的话给还了回去?
秦朝阳忽然笑了,给她剥了个虾放到小碗里。
面对众人的目光,秦朝阳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的,这都是宋姑奶奶的功劳啊!
虽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形容是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但萧灵儿能被宋青苒带着蜕变,他很是欢喜。
并不是他不喜欢之前的萧灵儿,而是她学着成长起来,让皇上看到她的不一样,梦里面皇上毫不犹豫选择放弃她的事就会少一分可能。
晋安帝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面上不辨喜怒,眼底却是快速划过一抹愉悦。
宗政麒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刁蛮公主手上吃了瘪。
一时之间有些难堪,下不来台。
秦朝阳适时站出来打圆场,“灵儿说得对,六皇子无需担心,明珠公主既入了南凉,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什么位份,今后都与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必说两家话了,显得生分。”
宗政麒这才神情缓和顺着坡下,“驸马爷所言极是。”
萧灵儿暗暗翻白眼,吃个饭还这么多心眼,可惜了苒宝不在,真是无聊。
看着众人热情酣畅,她干脆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才在外面石桥上站了没多会儿,有个小宫女跑了过来,恭敬行礼,“长公主,明珠公主有请。”
性子瞧着热闹,实则心里空了一块
先入为主的缘故,一听到‘明珠公主’四个字,萧灵儿脑海里总会第一时间想到宗政璎。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和苒宝认识的那个小姐妹已经不是公主了。
今日入主华阳宫的那位,是顶着‘明珠公主’封号的另一位公主,宗政姝。
萧灵儿心里顿时生出一股鸠占鹊巢的别扭感和排斥感来。
因此听到宫女说明珠公主有请,萧灵儿皱了皱眉,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嫌恶,“做什么?”
那小宫女是宫里安排去伺候宗政姝的,知道长公主脾气,才听她语气不悦,就吓得一哆嗦跪在地上。
“明珠公主是新妇,无法出门,只能请长公主受累去一趟华阳宫,说有件东西要交给长公主。”
宗政姝虽然不是直接嫁给晋安帝成为结发夫妻,可北齐那头是按照出嫁礼来的,因此入宫第一天,只能待在新房里。
难怪刚才宫宴上没见着人。
萧灵儿想着,她皇兄的女人,她早晚要见的,不如现在就去探探虚实。
要是个好相处的,倒也罢了,要是个不安分的,正好趁此机会给她个下马威。
想到这儿,萧灵儿道:“我脚疼,走不了,你赶紧去安排步辇。”
那宫女大概也没料到她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先是一愣,随后忙不迭点头,“奴婢这就去。”
一炷香的工夫后,萧灵儿乘着步辇,出现在了华阳宫门外。
马上有小太监进去禀报。
不多时,里面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厚重的朱漆宫门缓缓打开。
萧灵儿被宫女扶着走下步辇,一抬头就看到门后站着的宗政姝。
她一身描金飞凤嫁衣,凤冠和盖头都已经摘掉。
长相和宗政璎的白月光清美距离感不一样,宗政姝第一眼看上去更为柔和平易近人。
见到萧灵儿,宗政姝盈盈福身,语气中透着几分歉意,“长公主身份尊贵,本该是我去拜访你的,可我听闻,长公主不常出入皇宫,以后怕是少有机会见面。”
“我为新妇,今日又不能出门,不得已,只好以这种方式跟长公主相见,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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