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帝望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小深深,想到宋青苒不久前动身前往北齐了,如今并不在府上。
他问蔡公公,“可曾打听到,宣武王妃何时回来?”
我往后还有无数个生辰
从北齐回来,宋青苒没有和去时那样坐马车。
她换了一匹上好的马儿,和梁睿宁一等人一起骑马抄近路,日夜兼程。
然而紧赶慢赶,到南凉京都时,萧灵儿的灵柩还是已经出殡。
宋青苒没有犹豫,径直策马去往公主府。
下马时,磨破的双腿疼得打颤。
她抬眼望去,公主府下人正在撤屋檐下挂的白绫和白灯笼。
红袖眼尖,看到她,急忙红着眼上前来行礼,“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宋青苒盯着紧闭的大门出了会儿神,问红袖,“我能进去看看吗?”
红袖小声提醒道:“长公主出殡后,小少爷被接入宫,驸马爷也搬回了永定侯府,公主府已经没人了。”
宋青苒仍旧坚持,“我就看看。”
红袖哽咽着点点头,“王妃请便。”
宋青苒上前,双手推开紧闭的厚重大门——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恍惚间有一抹娇俏的人影朝她飞奔而来,双手紧紧抱住她。
【苒宝你来啦!】
【呜呜呜,苒宝,我的命好苦啊,皇兄非要逼着我选驸马,我哪知道我想嫁个什么样的?我不管我不管,苒宝你得帮帮我。】
【这套衣服绣坊刚送来的,苒宝你帮我试穿一下——唔,真好看,就一直穿着吧,送你啦!】
【哼,秦朝阳那个混蛋又惹我生气,我早晚要跟他干一架。】
【苒宝,我真羡慕你,没钱花还能想办法去赚,不像我,我就从来没有缺钱花的烦恼。】
【苒宝,我等着你回来给我们家二宝取名呀!】
【苒宝……】
宋青苒坐在花园湖边秋千架下的长凳上,望着被阴沉天空笼罩的湖面。
湖上凝了一层冰,静止不动。
那里仿佛停放着一艘小船。
小船上的人因为不会划,一直在原地打转,又骄傲地不肯承认是自己不会,只一个劲地骂破船有问题。
眼睫根处突然传来一抹凉意。
宋青苒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她伸出手,雪花落在她掌心,转眼便化成了水,沁骨的凉。
雪瓣很大,她坐在那,斗篷上很快覆了一层白,发丝被冷风吹得微微翻动。
【昨天晚上雪好大,秦朝阳那个幼稚鬼,一大早就来我院子里堆雪人,都当爹的人了,他无不无聊啊——不过有一说一,堆得还挺好看,就是可惜,等这个冬一过,就该化了。】
头顶上空暗了一下。
宋青苒侧头,看到宁濯撑着伞,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她旁边,又递了个暖手炉过来。
宋青苒接过暖手炉,嘴唇动了动,却是发不出声音。
宁濯没有劝她,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伸手,轻轻帮她拂去头上和斗篷上的碎雪。
宋青苒在湖边坐了一天,宁濯陪了她一天。
回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雪还在下。
知道宋青苒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宁濯没让她再骑马,让人安排了马车,亲自把黯然失魂的她抱了上去。
宋青苒靠在侧壁上,脑海里想起未来那个她说过的话。
如果不回去,从源头上改变一切,就算再循环一百次,这里所有人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她当时还不能完全消化自己所接收到的信息,所以感官上不痛不痒无知无觉。
直到,收到了萧灵儿的死讯。
那种切肤之痛,才一下子席卷而来。
只是出个远门而已,她到这个世界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曾经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就这么没了。
她不知道要怎样表达痛才算痛,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心脏被挖了一块的锥刺感削减。
一连数日,她整个人都是恍惚麻木的。
未来的她,太过了解她,所以才会故意把时间控制在这个时候,掐着点让她前往北齐,错开眼睁睁看着萧灵儿咽气的冲击。
如果非要她通过见证每个人的结局,以此来坚定回到过去的信念。
那么她承认,未来的那个她做到了。
第一刀,就让她痛得心绞。
——
到王府时,宁濯拦腰将宋青苒抱回了净弦居,当即让人备好热水,又抱她去泡澡。
靠在浴池边缘,宋青苒冻僵的身躯被汤泉包裹,带着花香的热气钻入毛孔。
她的意识一点点回笼。
宁濯就守在一旁,满目担忧地看着她。
对上男人的视线,宋青苒僵硬地扯了下唇角,“我没事。”
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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