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很是心疼她,“公主白天洗了那么多衣服,晚上就早些睡觉,好好休息吧?”
“我不累。”宗政璎摇头。
她少睡一个时辰,就能多一个时辰看书学习。
父皇会不会喜欢努力变优秀的她,她不清楚。
但父皇绝对不会喜欢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公主。
再则,她很害怕自己一闭上眼,又会梦到那个登徒子。
一想到那个人,宗政璎就牙痒痒。
可偏偏在梦里,她完全控制不了长大后的自己。
若非宗政璎在这宫里的存在感已经低到等同于没有,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暗地里用了什么邪术,特地来对付她。
待会儿睡觉,她得在枕头下放把剪刀。
若是,若是再梦到那个登徒子,她就给他一剪刀。
反正梦里伤了人又不用负责任。
——
出谷的第一晚,江喻白在驿站下榻。
他在入睡前照例给自己点了助眠的熏香。
然后又一如往常的入了梦。
梦里,前一刻还跟他温存的姑娘,下一刻就突然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
江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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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喻白一把攥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宗政璎气红了脸,瞪着他,“登徒子,再敢碰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江喻白脱口而出,“你以为我想?”
要不是控制不了梦境,从来不近女色的他,怎么可能跟个不认识的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关系?
趁着宗政璎力竭,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剪刀扔到地上。
却没有想象中剪刀落地的声音。
方才险些从他胸口扎过去的那把剪刀,又不见了。
见鬼!
江喻白松开她,替她整理好头上有些松散的发簪,背过身去,深吸口气道:“我不管你是谁,以后别再出现在我梦里了。”
江喻白等了许久,本以为她会跟之前一样消失。
结果身后传来了轻轻的啜泣声。
江喻白不得已再度转身,却见那姑娘缩在墙角抱着双肩,眼圈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说不上来为什么,看到她哭,江喻白心里跟着撕扯了一下。
他也不跟她掰扯从一开始就是你情我愿的了。
走上前,蹲下身,声音不觉轻柔了许多。
“你别哭了,这只是个梦,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以后你别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你,就不会再有这种事。”
本来不劝还没什么,一劝,宗政璎本就通红的眼里顿时蓄起泪水。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又为何会梦到这样一个人。
难道她潜意识里真的希望有人能从天而降,将她从囚笼一般的北齐皇宫里救出来?
江喻白从来没跟外面的姑娘接触过。
第一次看到姑娘家在他面前哭,顿时慌了手脚。
他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递过去。
宗政璎倔强地没让眼泪落下来,便也没接他的帕子。
只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江喻白。”
江喻白没有瞒着,毕竟是在梦里,说了就说了。
正想问她时,姑娘已经不见了。
……
宗政璎是一个激灵醒过来的,睁开眼时许嬷嬷就站在床头。
那张本来就绷紧的脸,略微添了几分沉,眉头死死皱着。
佩兰低着头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宗政璎心里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急忙要起身给嬷嬷见礼。
许嬷嬷一把摁住她肩膀,口中说道:“公主的睡相不好,入眠当静如美人画,多动有失仪态,你如今好似个粗鄙的乡下丫头。”
又道:“从今日起,睡姿得练。”
宗政璎低垂着脑袋。
别的她都能学都能练,唯独睡姿。
睡着以后,压根不是她能控制的。
正当她苦恼时,听到头顶许嬷嬷的声音传来,“听闻大公主以前的睡相也不好,她为了矫正,入睡时没少让人把自己绑起来。”
扫了年幼的宗政璎一眼,许嬷嬷继续道:“九公主将来代表的,可是皇后娘娘的脸面。”
言外之意,大公主是嫡公主,为了矫正睡姿都能做到如此地步。
她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不受宠公主,没资格摆谱拿乔。
宗政璎一怔过后,弱弱应声,“我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多谢嬷嬷提点。”
如今的顾皇后,是继后,而非齐皇的元后。
大公主和四公主这两位嫡公主,是元后所出,深得齐皇宠爱。
顾皇后膝下无女,她做梦都想有一个完美的女儿,并以此来笼住齐皇的心。
许嬷嬷给了她一本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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