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林有心想,就您这宅子已经够劳民伤财的了。
还怕什么啊。
不过下一秒,陈景林跟黄单反应过来。
黄单迅速道:这跟你这个老头有什么关系,我们在跟州长大人说话。
范州长不开口,你怎么这样。
范余脸色瞬间阴沉。
他在秦州多少年,都喊他一句老祖宗,谁敢忤逆他?
但那两人像是不知趣一样,全程捧着范康太,不管他这个前州长。
趋炎附势的小人行径!
这些事听到纪岱耳朵里,纪岱失笑。
快了。
等到其他九个州府的回信送到他手里,有些事就可以做个了结了。
算着时间,正好是范康太跟他野爹范余翻脸的时候。
听说最近新来不少华城人,请他们低调打扮,帮我散播一些谣言。
就讲现州长是前州长的私生子,给我狠狠夸这位私生子,顺便嘲讽婚生子范津。
只有范康太跟范余不和这怎么能行。
多个早就愤愤不平的范津,他们范家人才是一台大戏。
至于他,看戏便好。
七月份的秦州城, 被分为东市跟西市。
西市一片凄凉,这里多是农户作为交易的集市,遇到这样有旱情的年份, 众人自然不好过,看着垂眉耷眼。
供以达官贵人享乐的东市,完全没有生存危机,粮食更少不了他们的,这会则格外兴奋。
因为屺王说了, 要给范州长请旨,赐他金腰牌。
这金腰牌在汴京还好, 当年跟着建功立业的臣子家中基本都有。
但在偏远的西北,也仅仅只有先皇的几个心腹才能摸到, 还有镇守西北边境的指挥使有一个。
再者就是秦州指挥使的父亲上司,家中供着一个。
可见,这东西在西北有多罕见。
若是能成, 那范康太就青史留名了!
即使新皇对自己这个弟弟感官一般,但他只要亲旨,汴京那边就会给回应,最次也是给些封赏。
这里即使是西北, 实际不受汴京管辖。
但读书人从小学的, 便是儒家学术,学的便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不管什么身份,天然向往朝廷皇上。
各家各户, 哪能不羡慕。
范家人可真好啊,在秦州既有实际利益, 现在讨好了屺王,还能有封赏。
他们怎么就没这个运气。
这亲旨的书信还在斟酌, 范康太就已经得到不少恭维。
不管去到什么地方,不少艳羡的目光让他飘飘然。
即使他极力压制,但还是难掩喜色。
谁会不高兴啊。
那可是真正的荣誉。
就连当地指挥使都托人带话酸了几句。
此刻的酸,那就是羡慕最好的证明。
所以范康太根本不在意。
只是他这份高兴,必须在回家的时候压制住,否则极为不妙。
但他再小心谨慎,这事老祖宗还是知道。
这次回家又看到范津怒气冲冲从离开,嘴里还在骂道:要不是老头子偏心,那金腰牌就应该是我的!
让范康太得到,凭什么!
说着,正好撞到回家的范康太本人。
范州长看着比自己还大几岁的范津,心里是看不上的,面上还是客气,只当没听到。
但范津却不愿意绕过范康太,嘴上继续骂骂咧咧。
甚至跟着他又回了厅堂,对着坐着的老祖宗道:爹,你看他得意成什么样了,难道就不想管管?
再说,那金腰牌就算给,也是给您的,不该给他范康太。
这话一说,原本还能维持表面和谐的前州长范余跟现州长范康太,脸上也挂不住。
范余开口道:为一个破牌子,竟然这么相争,不说那牌子还不存在,就算有,也不知道让范家为它争抢。
范余尽量客观:如今的州长的范康太,给他自然合适。
这话确实是一个家主该说的。
可谁都听出来里面不情不愿的味道。
身为大权独揽几十年的范家老祖宗,就算退下了,也依旧把持着权力的人。
眼看着荣誉要给他还未完全交接的现州长,心里自然不爽。
其实这会,最好的应该是范康太主动推辞,或者让屺王把亲旨的名字改成前州长,其实也合适。
但范康太莫名不想说。
至于原因,也简单得很。
他也想要。
当了秦州州长十几年,事实都要与老祖宗商议,还要忍受那些流言蜚语,范康太也是不爽的。
最开始或许能忍。
但随着范余年纪一年比一年大,控制欲却一年比一年强。
范康太怎么会真的完全甘心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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