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将其丢进诏狱,但考虑到要卖金刀严府的几分薄面,这才只剥夺千户之位。
“指挥使大人这是要贬我……不行!绝不能接受!”
孟长河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甘、怨恨、后悔……各种激烈的情绪如爆炸一般,轰得心神麻木。
周行风、徐应求那两人,好歹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他要没了千户的官服,该是何等凄惨的下场?
难道,又要回到以往那样屈辱的生活?
“愣着干嘛?莫非要本指挥使亲自动手?”
敖景眸光一闪,磅礴无匹的武道气势便压了下去。
笑如弥勒佛,下手却不含糊。
滚滚气流犹如蓄足力道的沉重炮弹,猛地砸在孟长河的胸口,将其凌空打飞。
换血六次的强横肉身,面对开辟气海、凝练真罡的北衙指挥使,完全不堪一击。
如击败革,整个人砸落院外台阶之上,显得狼狈不堪。
孟长河双眼赤红,手掌攥紧,脸庞上根根青筋跳动,然后他听到敖景继续说道:
“程千里、纪渊,你们查案有功,朝廷那边自有赏赐,北衙也不会慢待。”
忽地,一只黑色长靴出现在孟长河眼前。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那个该死的辽东泥腿子衣角翻飞,越过自己,向前走去。
京察大计,钦差人选
“程千里,你稍后自去黑龙武库,领换血大丹两颗,任意功法一份,若能有所突破,拔擢千户之位。”
敖景笑容和气,眼中却似有风雷闪动。
南衙的宋指挥使看起来大为震怒,其实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免了三位千户,拿了五个百户,不过应付东宫和内阁的表面功夫。
日后想要继续重用,再提上来就好。
可轮到这位执掌北衙的敖指挥使,那便严厉多了。
一口气把三个千户打入尘埃。
周、徐被外派到艰苦的西山府、北河府剿灭江湖残党。
这种属于一辈子都没盼头的苦差事。
东山再起的机会渺茫。
至于对待孟长河,其手段更加狠辣。
剥掉千户的金鹏袍只是第一步。
可以预计,倘若东宫、内阁那边还不罢休。
孟长河恐怕就要沦为弃子,彻底被踢出北衙,失去一切权势。
没了千户的官位,一位换血三境高手,放在藏龙卧虎的天京城,便显得普通许多。
庭院之内,北衙众人,
无论千户、百户,
还是更外面的总旗、小旗。
不由对孟长河投以怜悯同情,或者幸灾乐祸的有趣眼神。
同时,感慨着程千里这厮走了狗屎运。
一个拜在徐应求山头下的百户,仕途差不多走到顶点的平常人物。
如今却是一步登天!
不仅得到换血大丹,还有望拔擢为千户。
受赏又受封,叫人艳羡不已。
“卑职谢过指挥使大人!”
程千里按捺心中激动,躬身道。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再进一步的余地。
“九郎真个是我的贵人!”
昨夜程千里召集人手直奔万年县,及时赶到封锁育婴堂和余家庄。
也算是立下大功,稍稍为北衙挽回一点颜面。
“纪渊,你父乃是北衙忠烈,为国殉职,于情于理,早就该补缺百户。”
敖景两手搭着座椅,肉山似的魁梧身躯前倾,目光如炬,慑人心神。
“只怪有小人从中作祟,此前递上来的折子,本指挥使已经看了。
自即日起,你便领了百户之位,执掌一支调兵黑旗,可有异议?”
“全凭指挥使大人安排。”
纪渊平静颔首,点头应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已出乎他的意料。
接下这桩案子的本来目的,是收获功勋,再无争议的补缺百户。
避免拜山头,任人拿捏摆布。
没成想,此案一波三折牵扯甚广,
最后上达天听,引来东宫和内阁的密切关注。
弄得黑龙台也要严肃应对,阴差阳错之下,一举把周、徐两位千户,以及孟长河都给扳倒下去。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我立下大功,打脸千户,然后一刀砍死孟长河么。”
纪渊轻叹一声,他这运道着实有几分离奇。
跟自己作对的几个人,不经意间都倒了大霉。
莫非,这也是阴德?
“宋云生、周子安勾结白骨道余孽,这桩案子是你首个发觉,报到朝廷。
蓝弘也是死于你手,彻底伏法。
论起功劳,莫过于你纪九郎最大。
本指挥使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赏赐。”
敖景弥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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