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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随着血雾的不断弥漫,终于有一部分雾气越过王城巨壁,笼罩在了王宫之中,周围的能见度快速下降,人走在雾中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口所吞噬,悄无声息间就会没了踪影。
王宫最高礼堂之外,数名倒戈于安德烈的御前侍卫正驻守于此,他们紧盯着血雾深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嗒,嗒,嗒……”终于,他们所等待的脚步声出现了,平缓,清脆,如同夜晚漫步的行者,一点一点向他们逼近。
血雾之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浮现,在穹顶血月的照耀下,她的头发仿佛染上了一层鲜血,那双眼瞳中不着丝毫感情,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冷的光。
正因曾经共事,知道眼前之人的力量有多么深不见底,这些倒戈的御前侍卫们才愈发觉得压抑,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连本能性的呼吸都被那股气势所遏止,再回过神时,四肢已经因为缺氧而不停发颤。
为首的御前侍卫示意同伴不要去做摸刀这样的找死行为,他稳住心神迎上前,沉声说:“迪妮莎大人,我们等候您多……”
“唰——”暮光出鞘的一刻,实质化的剑芒自锋刃斩出,这些御前侍卫的身躯在眨眼间被切割成狰狞的碎片,紧接着残躯在炙金流火的灼烧下全部汽化,归为虚无。
迪妮莎的斩击甚至搅乱了附近的大气,笼罩在四周的血雾被全面冲散,天穹也化作一片晴区,唯有猩红色的血月高悬。
“叛徒,就不要说话了。”迪妮莎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那双冷冽的眼瞳倒映着如血月光,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高耸的礼堂,仿佛也是在注视着里面那个坐在王位上的人。
扣押人质
王国最高礼堂,自诩“新王”的男人端坐在王座,麾下新臣旧将在长椅依次而坐,通明的烛火让氛围显得无比肃穆,可如若细看,会发现那些人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内心焦躁不安,仿佛在等待一场审判。
“吱……”随着尖锐刺耳的声音,礼堂大门打开了,随之涌入的还有一轮太阳般的辉光。
清脆的脚步声在礼堂回响,迪妮莎手持出鞘的暮光长剑,璀璨的太阳金火在剑身流淌,如此绚烂,却带来了死一般的压迫感。
在座的文武大臣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几十年来跨过了王国的各种动荡与沉浮,内心如钢铁般坚毅,他们现在会选择追随安德烈,必然是做好了面对暴雨的准备。
可是,当迪妮莎从身边走过时,冷汗还是不自觉从他们身上溢了出来,打湿了那身衣衫。
“啪,啪,啪……”安德烈是此时唯一一个没有表露出丝毫紧张的人,他鼓着掌,脸上带着曾经那种慈王子特有的和善微笑,说,“你终于来了,王之利刃,我在等你。”
迪妮莎遥望着安德烈,平静地说:“你知道吗,安德烈,我一直以来就不喜欢你,因为你平时总是太亲切随和了,以至于不像一位王子。”
“最让人烦躁的是,你脸上的那种笑容跟奇诺·凡·海尔辛一样,像是一副面具。以前我不知道你在用这幅面具隐藏什么,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迪妮莎轻动手腕,暮光折射的寒芒照亮了眼中化不开的冷意:“扮演国王的游戏,玩够了吗?”
“呵呵呵……”安德烈低沉地笑着,语气颇为玩味,“当然没有,我想再玩个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一直玩下去。”
“那真遗憾,你玩不了那么久,你连一分钟都玩不了。”迪妮莎取出珀修斯给予她的国王徽章,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奉国王命,二王子安德烈·多古兰德,王之右手蓝贤·赫奇,此二人狼子野心,扰乱宫廷,即刻押往黑关监禁待审。”
“任何胆敢阻拦者,或此二人不愿配合,我奉王命可将其就地格杀!”
安德烈的神色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恐慌,反而变得愈发玩味,故意用一种伤感的语气说:“这就是每一位宫廷私生子的宿命吗?平时赏你,用你,假装培养你,可每到命运的分叉口,又会毫不留情抛弃你,就像丢掉一条无关紧要的狗。”
迪妮莎淡淡地说:“你们的家庭琐事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你愿不愿意束手就擒,因为这关系到我接下来是要带走你的活体,还是带走你的人头。”
安德烈:“如果我说,你一样都带不走呢?”
“那就带走人头。”迪妮莎持握暮光向着安德烈走去,前方仿佛出现了一股实质化的气场,在场文武大臣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挡。
面对如死神般走来索命的迪妮莎,安德烈依旧没有慌张,他微笑着徐徐说道:“迪妮莎,你刚才说你一直以来就不喜欢我。与我而言恰恰相反,我很喜欢你——不是男欢女爱的那种喜欢,我是喜欢你的为人,淡泊名利,爽朗洒脱。”
“你就像骑士故事中的主角,愿意奉献自己去保护弱者。风雪巷24号对你而言是家一样的地方,不是吗?因为你对那些孤儿有一种……”安德烈的唇角缓缓扬起,诡笑着说,“不亚于血缘纽带的亲情。”
“嗒。”安德烈说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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