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长廊的方丈嘟囔着,脚步更加快些了,到的后院上了铁锁的拱形木门,他吹去一口气,将门锁卸下,推门而入。
后院是荒草凄凄废弃院落,不知荒废有多少年月,前方是一栋窗棂、门扇沾满灰尘蛛网的房舍,里面凌乱不堪,地上却是有不少踩出的脚印。
老僧进来,转去另一屋,僧袖一拂,将半塌的书架横挪开去,露出一口黑洞洞的密道。
“坏了坏了。”
一进到里面,老僧便开口喊出声来,语气颇有些焦急,密道并不长,七八丈便是斜斜向下的石阶,墙壁插着燃烧的火把照亮里面。
两个拐角下方,是数个大铁笼,照着黑布,露出的缝隙里,能看到女子绣鞋的轮廓,隐隐有哭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听到脚步声从石阶下来,里面有不少女人的声音冲到铁栏前,哀嚎哭求将她们放回去。
过来的老僧并没有理会,径直穿过铁笼中间过道,那边有一开凿的石室,一个平梳短发的身影,正穿着皮袄从里面出来,腰间还系有一面小鼓,一个小坛。
“出什么事了?”
对方开口用的是樾劼语,而那边过来的老僧,也同样用的是樾劼胡语。“今日寺里来了一个人,金丹境的修道中人。”
“之前来过不少,有什么稀奇。”
“不是,那人叫陈鸢,你可听的耳熟?”
‘陈鸢’二字出口,那边的胡人愣了一下,旋即脸色变了变,坐去一旁桌椅,倒了一杯清水灌进肚里。
“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来求九生珠,救他袖中一条蛇妖。”灵慧老僧樾劼话流畅,一句不差的说给那胡人听,“不过被我打发走了,就怕他随时还会再来,未免事情败露,你立即带这些女人出寺,回草原上去。将这里的事告诉大祭师。”
面前这位老僧,其实本身就是樾劼人,数十年前,他走失汉地,被汉人夫妇收养,视如己出,后来老两口在山中不幸坠崖身死,无依无靠下,他拜入灵云寺为僧,因为聪慧熟读佛经,颇有悟性,入了禅宗,历经数十年,成为寺中方丈。
其实很早前,他便知晓自己的身世,樾劼人南下烧杀抢夺时,他紧闭山门,不愿与承云门一起对抗樾劼铁蹄,而后更是帮溃败北遁的族人从捷径退回草原。
一来二去,他也被樾劼大祭师看中,期望他能以灵云寺身份为掩护,帮助樾劼部落掠一些汉人女子,为樾劼人恢复人口。
同时,也将几个南征而亡的祭师,放在灵云寺接受香火供奉,领悟中原香火之道的秘密,找到对付中原修道中人更有效的法术。
……
“若是那陈鸢还要过来,我便将他拖住,而这里,你立即带上这些女人,赶紧回草原,等我消息,再回来。”
灵慧老僧与那胡人祭师商议了片刻,敲定主意后,祭师也担心那陈鸢发现灵云寺的秘密,当即叫来散步寺中十多个假僧侣,将三十多个女子捆缚、封嘴塞进准备好的马车,从寺院后面转移出山。
‘吱~’
寺院后门悄然打开,一个僧人持刀看了看外面,用着樾劼人独有的法术,放出一只飞虫,待虫子转过一圈落掌心后,他才朝里面挥手示意。
片刻,车轴摩擦的呻吟响起,一辆辆照着黑布的马车,缓缓驶出后院,沿着山坡一路向下蜿蜒而行。
喔~噢~
夜鸟在山林间啼鸣,不时有翅膀噗噗扇动的声音。驾车的僧人不知为何感到一股心悸,望着浸在月色的林野,有着沙沙的风吹枝叶响动,有些毛孔悚然。
今夜特别的安静,月色照着七辆马车透着影子蔓延山道间,这时有风吹来,一同飘来的还有咿咿呀呀唱戏的声调。
响在幽静的山间泥路上,颇为诡异。
“汉人的戏曲?”
“不要听,沿着山路一直走,看见什么也别管!”
车队中间的胡人祭师低声喝道,他知道那个叫陈鸢的,从唯一活着回来的鹿头祭师呼毒衍口中得知,这人是中原邪修,最擅长一些阴森恐怖的法术。
“看来已经被对方盯上了。”
他拿出腰间的小坛,里面是野兽焚烧后的白骨磨成的粉末,此时被他抓出小捧,掺和割破的掌心鲜血,涂抹在脸、颈脖、胸口,画出古怪的纹络。
抹出的血粉落下最后一道,周围陡然掀起一阵风,有着叮叮当当的铁链声传来。
前方的山路泛起了一层薄雾,就见一道身影站在雾里,两手拖着两条漆黑铁链,硕大的鬼爪,像是活的一般,自个儿在地上扭动。
“停下!”
有假僧大喊的同时,那雾里的身影像是被惊动,地上的铁链唰的抬起鬼爪,朝最前面的马车扑了过去,直接勾住驾车的假僧肩颈,绷紧的铁链一扯,那人魂魄虚影在众人视线里,直接被扯了出来,在半空挣扎无声叫喊,随后就被拖入雾里瞬间消失。
后面几个马车顿时慌乱起来,一个个假僧持刀下车,壮着胆气想要与对面雾中身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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