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胖道人也松了口气,果然画的符箓有效,往后都用不着坐船了,一人的时候,找根木棍说不得也能轻松过江。
水面推开波纹,老牛本就是青背大水牛,擅游泳,拉着一个车厢算不上难事,颇为惬意的享受着迅速游去河中央。
此时的远方河面,过往的船只多是货船,也有载人过河的小客船,诸人大多在船板上与相熟的同伴聊天,欣赏瑞河上独特的风景。
不经意瞥到远处一个小黑点,不免揉了揉眼睛,已经看花了眼,扶着护栏再仔细看了一阵,顿时叫出声来。
“你们快看,那边水面上是什么?!”
有眼力劲儿好的,指着黑点大叫:“好像是一头老牛,拉着一辆车,这年头当真什么稀罕事都有啊。”
“真都能过河,那赶车人怕是神仙吧。”
相隔上百丈远,话语到的这边,陈鸢听在耳中,已经是乱糟糟的吵闹声了,不过很快,这嘈杂的声音甩去了身后,渐渐消弭。
老牛在水中的速度,还有泅水横渡之法的加持,要比船快上许多,片刻的功夫,便过了河中央,数十息后,老牛上了河岸,晃着满身水渍拉上车厢消失在那边客船、货船人的视线之中。
“这么大一条河,竟碰不到一个水里的妖怪。”上了河岸走出半里地,孙正德拧着一只不小心打湿的布鞋,一边试着用学来的术法将其烘干,一边叨叨絮絮的抱怨:“东家你说,咱们就一个牛,一辆车,目标多小啊,势单力薄的,怎么就不来?还说新学的法术练练手来着。”
“你都说了一个牛,一辆车,谁家牛和车这般渡河的?”
陈鸢笑着,拿书本在他脑袋敲了一下:“人家妖怪又不是傻子,看到这么一牛一车渡河,还凑上来,这不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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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本道肤浅了。”
胖道人拧干鞋子,甩了甩臭烘烘的水珠,想着东家的话,也觉得是,光是他俩就是修道中人不好对付了,外加一个通水性的牛妖,后面还有满车的神人木雕,怕是妖怪在水底洞府都不用出来,就能看到好大一团金光从水面过去,谁敢来寻麻烦。
“徒弟哎,车漏雨了?”
车厢里,熟睡的疯老头摸着脸上沾上的水渍醒了过来,将手指摸到水渍的指头放在鼻下闻了闻,猛地瞪圆了眼睛。
“这雨水咋这么臭,比老夫的脚还臭!”
闻言,车外的胖道人看了看手里的鞋子,慌忙套去脚上,疯老头就从车厢探出头来,“徒弟,咱们到哪儿了?你说好吃的地方了没有?”
“离洛都还有些时候,师父要是饿了,咱们就到前面避避雨,顺便做些饭食。”
陈鸢从袖里掏出包着的手帕,从里面拿出半个饼来,先给师父填填肚子,指挥着老牛到前方看看有没有歇脚的地方,没有的话,就随意寻颗大树生火。
上岸的地方并不是连通官道的,走的荒野小路,途中倒是遇上附近的农人打听了最近可有镇子,听到还有十多里路程,便继续往前赶路。
天色阴沉,蒙蒙秋雨散发着冷意。
四周延绵的山野显出些许阴森,树林间随着秋雨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时间已到了正午,蜿蜒的山道间偶尔传来几声不详的昏鸦嘶鸣。
哇!
哇!
漆黑的乌鸦弹跳枝头,歪着脑袋看着下方行驶而过的牛车,片刻展开羽翅扑飞林间,这时,山道前方有些许烟雾升起,是一个半塌的破屋子。
山里多有抄近路赶脚程的旅人,劳累疲惫时,碰上附近有落脚歇息的地方多会在屋檐下休息,不会随意进去。
陈鸢赶着牛车过来时,檐下燃起的篝火周围是坐有四人,看到硕大的车厢,和拉车的老牛,以及胖道人和陈鸢,只是点点头,或露出善意的微笑,便不再理会,继续说起一些天南地北的趣闻,看来四人并不是一拨的。
“听说了吗?”
“出什么事了……”
篝火对面两人青衫宽袖,不像走南闯北的商贩,其中一人兴奋的说起话来。
而另一边两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两位兄弟,荒郊野外的,莫要说鬼怪故事,咱们都是外面跑的人,万一招惹到了鬼神,可不好。”
说着下意识的瞥去走另一边屋檐的陈鸢三人。
“谁说鬼怪故事了。”“就是,咱们说得是最近传闻,听说好几位王爷要带兵入京。”
半塌的屋子荒草凄凄,瓦片缝隙间都长出了几簇杂草,顶部一边更是破开硕大的窟窿,阴沉沉的天色里,不管讲什么,都有股怪异的氛围,陈鸢皱着眉头架起铁锅,掺水煮上饭食,打仗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边两个商贩模样的汉子见对方煮饭的模样,方才松了口气。
便继续问对面穿青衫的两人:“也就说,洛都那边要打仗了?”
“可不是嘛,刚才听两位说,要去洛都?还是劝二位兄弟别去了,兄弟两人正好有一个好去处,拉上你们的货,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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