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忽地落了雨,且有愈来愈大的征兆,秦琅也不顾,便那样无知无觉地策马行在雨里。
到了宁家的时候,人已经湿透了。
门房自然也是认识他们家姑爷的,向上报了一声,很快便让人进了。
倚着礼节,秦琅先是来见的岳丈。
宁江虽也不虞女婿将女儿忘了,但这也实属无奈,且看着女婿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地找来,宁江也难能说什么了。
将人打发去了如意院。
彼时宁姝刚用完晚饭,正看着外头愈来愈大的雨,忽地便瞧见了仆人领过来的水鸭子。
“你怎么来了?”
这一刻,宁姝好似觉得那个满眼热忱的秦琅又回来了。
“来找你。”
少年抹着面上的水,神色执拗地看着屋檐下面色淡漠的少女。
不说别的,秦琅满身湿漉漉地,宁姝也看不过去,连忙叫下人打了热水,又找了一件爹爹的干净衣裳,催着人去沐浴了。
灯火如豆,离别了几日的二人再次聚到了一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秦琅看着镜中少女静谧的脸,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宁姝回头,神色漫不经心道:“我暂时不想回去。”
“是因为我总是想不起来吗?”
秦琅率先挑开了这层窗户纸,语气发沉。
宁姝也从不是个含含糊糊的性子,当即便答道:“是。”
斩钉截铁,没用一丝犹豫,也让秦琅心中满是燥意。
“我能不能想起来,就如此重要吗?”
少年试探着,为自己萌动的春心。
宁姝感知到了他话中的愤慨,但她又何尝不是呢?
两心相许的夫君独独忘记了她,再不会如曾经那般待自己,是个人心中都会有落差的。
但要她放弃现在这个对她记忆全失的秦琅,宁姝也做不到,只能眼不见为净,回家躲个清净。
心中甚至抱着一个期盼,那就是她希望下次见到的秦琅会是以前那个对她爱若珍宝的人。
但期盼不一定能成真,如今身后这个,仍旧没恢复记忆。
“当然重要。”
宁姝自妆台前站起,目光与他对视。
“因为最爱我的那个人,我最爱的那个人,我最想携手共度一生的人,都不是现在的你。”
少女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秦琅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他哑了嗓子,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背后的手指不断蜷缩着又张开,他身体中遗留的情愫在告诉他,他不能失去眼前的姑娘,一刻也不能。
一咬牙,他猛地上前将人抱在怀里,软玉温香扑了满身,他心中长久以来的空落落也瞬间被填满了。
他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同我回去,我会好好听你的话,我会努力想起我们的一切,我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我,只要你别再这般不理我……”
宁姝好像又看见原本的秦琅,那个对她总是咬着牙,死缠烂打的少年。
人是感性的,宁姝亦如此。
她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潇潇雨夜,夫妻二人归了家。
后面的日子,就如同秦琅所保证的那般,他热衷于恢复过往的记忆,总是会向宁姝以及周围知道二人过往的所有人打听。
同时他也会打听宁姝的喜好习惯,力求不再像那盅羊肉汤一般。
甚至有时候,宁姝都觉得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但只要一到了床上,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的少年便推翻了宁姝的猜想。
宁姝想,若是恢复了记忆,怕是早就将自己拆骨吞入腹了,哪里还能像最近这般,规矩地仿佛男未婚女未嫁。
宁姝倒觉得也不必如此坚守,毕竟秦琅这副身子,她早已沾遍了。
又是在一个凄清的夜,两人闲来无事烫了壶梨花白,对酌了起来。
也许是烫过的酒酒劲更强,两人皆有些醉了。
不知何时,秦琅吻住了她,两人拥作一团。
明明早过了洞房花烛夜,少年却生涩异常。
千钧一发之时,宁姝摸出了床下的匣子,示意秦琅戴上。
满脸绯红的少年眸色氤氲,眉宇间带着几许青涩,叫宁姝看得想笑。
“你这当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少年手忙脚乱着,听到这话,心里生出酸气。
“那是曾经的我!”
说罢,倾身而下,宁姝能感觉到他负着气。
两人皆是满心充实。
失忆后的秦琅如当初一般,是个只有蛮力而没有技巧的。
好在宁姝不再是当初的脆弱模样,勉勉强强也过得去,甚至还能偶尔教导他一番。
凄清的秋夜也不再寒冷,变得热烈如火,几乎要将人焚烧殆尽。
屋外的丫头和婆子听见这久违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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