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也没有愤懑,一如多年?前离开时的平静眼神。
数年?来积攒的思念一瞬间化作了无数的不甘和恨意,从心底升起,徐徐填满了整个胸腔。
他不恨她走?,只恨透封离带走?了她,嫉妒激荡在他的血脉里,将?他的身体撕扯得鲜血淋漓。
整整九年?。
三千多个日夜。
他所有的朝思暮想,仍没有一句可以在她面前诉诸于?口。
“将?军!”
身后传来惊慌的声音,常素危捂住她眼睛,将?幕篱盖在了她头?上,转身压低声音:“嚷什么?”
来人是南军的副军领,他们驻扎在临关?,夜里有个附近村子的女?人跪在外面,四二2二武九一四气,哭喊着求求他们去救人,他们才?知道这山上的净慈寺已经?成了妖魔窝,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吃了这么多年?的人肉贡品。
常素危这几日不得卧,正好?还没歇息,闻言直接带着巡逻的一对上了山,可其他人都回来了许久,常素危却迟迟不归,副军领有些不安,想着出来打听消息,没想到正好?撞见常素危温香软玉在怀的一幕。
谁能想到向来孤俦寡匹的常素危会玩英雄救美这一套。
副军领打断了常素危的事,心知不妙,女?人戴着常素危的幕篱,脸被遮住一动不动,仿佛还在状况之外,他立马讪笑着往后退:“没事、没事,将?军你慢慢忙。”
常素危对别人没什么好?脾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看你倒是很闲,不如去烧水,一会儿送到我帐子里。”
“是是。”副军领忙不迭地点头?,眼神忍不住瞥向他揽着的女?人,他们这些兵油子,行军时哪有那?么细致,随便找条河冲一下都算好?的了,常素危讲究些,也经?常洗冷水澡——还要热水,这热水是给谁用的,不言而喻。
姜真眼睛被蒙住,神色无奈:“我总不能一辈子不看你的脸吧,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好?看的。”
常素危拉着她往前走?:“一辈子不看也无所谓。”
他把她牵到自己营帐里,勒令她去洗澡。
姜真又是躺在棺材里,身上又披过那?件血淋淋的嫁衣,确实?不舒服,只能听话地去洗了。
她缩在浴桶里,热气蒸腾,慢慢回想自己离开凡间之前的事情。
以封离为尊的叛军先是打到了临关?,宫中出事,父皇身死,叛军大都恨透了南燕皇族,她决定?先带着姜庭离开京城,常素危主动要留下断后。
那?日分别前,常素危将?玉珏系在了她的身上。
自此之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
直至临关?攻破第二日,玉珏在她身上突然断成了两?截,常素危生死不知。
叛军入京畿后烧杀抢掠,她带着姜庭混在流民之中,没有足够的材料修复玉珏,只能用红线大体缠起来。
她因为莫名断裂的玉珏,一直都挂记着常素危的安危,如果常素危出事,那?也是帮她挡了灾——如果不是为了保她离开京城,他早就能够离开。
然后……就是封离找到了她,告诉她,他是仙界帝君转世,不会再插手人间事,常素危还活着,已经?接手了京中剩余士兵,稳定?局面,姜庭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大燕新的帝王,一切都会按照她所设想的方向发展。
封离要她履行之前的诺言,和他去仙界……
她同意了,因为封离已经?强行飞升,无法再逗留人间,她没能见到常素危最后一面,只能把玉珏留给了姜庭,让他转交。
不对,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不和谐的感觉像一道惊雷,突兀地横贯过她的记忆,她找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但就是觉得毛骨悚然。
姜真瞳孔剧颤,将?脑袋没入水中,水花顺着她的长发溅开。
脑海中巨大的声音像水流一样?四面八方地涌入,她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某个方向,空茫无神。
她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和封离离开,这真的是她出自本心的选择?
至少让现在的她去重新看待,她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她那?时对封离的喜欢夹杂着钦羡,似乎还没有让她头?脑发昏到失去自我的程度。
这样?让她抛弃所有的爱意和勇气,这样?重大的决定?,可为什么……
——如今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当时的心情了?
败者
姜真的随身物品放在屏风外, 她沐浴更衣完套了一件新的外衣出?来,步伐有些虚浮。
她的眸子沾染着水汽,肌肤苍白, 明明被热气蒸熏过, 却看不见丝毫血色。
“冷吗?”
常素危看她脸色, 不自觉地皱眉:“我去给你找个手炉。”
“不冷,别麻烦了。”姜真恍恍惚惚地低喃,走?到案旁坐下,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
常素危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张面具,严严实实地盖在脸上, 面具狐狸形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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