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被它缠得没办法,只能重新捏出来一只白鹄,从常素危的军帐里?翻出来纸笔,斟酌了一番字句,言辞诚恳地写了几句。
她把纸条递给白鹄,抬手蹭了蹭它的下巴:“替我和尊君问好。”
白鹄歪了歪头,轻轻啄了下她的指尖,不痛,但是有些痒。
姜真低下头看它,声音放轻了些:“怎么了?”
照理说白鹄只是混沌之气?的化?形,而混沌之气?的意志——天道,现在就在她的身上,所以即便白鹄看上去再灵动,也只是一些虚无的混沌罢了,应当没有神志。
但姜真还是觉得白鹄像个生命,看它的眼睛,仿佛真的能听?懂她说的话。
白鹄蹭了蹭她的手心,张开翅膀,渐渐地化?作一团灰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里?。
白鹄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刚刚写好的纸片和一片白鹄的羽毛,同时掉落在案上。
姜真怔愣半晌,才拿起纸片,神色平静:“我就说……他可能并不想理我。”
“怎么会??”
天道不可置信地飞到她面前?,光团发出剧烈的颤抖。
姜真反倒理解不了它这么激动,毕竟连仙界都没几人能直接见?他,持清虽然在仙界对她很?好,但不理会?她才应该是常态。
她淡定地把纸条收起来,放在油灯上点燃,天道摇来晃去快得看不到残影,俨然一副崩溃的模样。
姜真说道:“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觉得把方佳伶从诸敝州挖出来和直接问持清哪个更难?”天道沉思:“只有这两个办法。”
“这天底下难道除了他们俩,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了?”
姜真忍不住说道:“你不是天道吗,怎么这个也不知道?”
持清知道是因为这就是他的骨头,方佳伶知道是因为有上古鲛族的传承,当然,这话天道不能和姜真说。
混沌之气?无所不在,持清拿走了他的力量,可以借着?混沌之气?洞察一切,它总觉得持清在盯着?它,不敢乱说话。
“我要知道我还能这么窝囊地跟着?你吗。”天道心虚地大喊:“你又迁怒我,姜真!”
“……我没有。”
天道还在碎碎念:“等我恢复能力,我要把你关在焦狱洲挖两百年的炭!”
姜真将手支在案上,无奈地扶额:“行?了,等我回京看看,能不能通过南燕去仙界的使者联系上持清。”
等待着?她的不仅仅是被打破重塑的回忆,还有近在眼前?的搜捕。
姜真有些头痛,不知道仙界派来的使者会?是谁,若是溪客就好了,还能打个圆场,这人识时通变,不会?太认真对待封离派下来的任务。
可她知道,封离肯定也知道,所以这人必然不是溪客。
还有,能让姜庭把常素危叫回来,这人想必能力不低,不是普通仙君。
姜真心里?隐隐有了个雏形。
她站起身,想将刚刚拿出来研究的骸骨收回去,先睡一觉,手探出去却?摸了个空。
案上什么都没有。
姜真脸色微微一变,眉心紧锁,脑海里?轰然炸开。
“骸骨呢?”
她跪在案前?,桌上空无一物,这不可能。
军帐就这么大,她根本?出去过,也没有人进来,骸骨好端端地放在案上,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她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天道这时却?没有和她一起陷入慌张,反而迟疑地停顿在半空中。
姜真紧皱着?眉头,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脑子?里?乱纷纷的毫无头绪。
天道咳了一声:“没事,骸骨的大部分力量都在你身体里?,那骨头不过是个象征,就算丢了,你还是能用你自?己体内的力量。”
“可它凭空消失了。”
姜真百思不得其解。
“啊,嗯。”
天道的语气?很?游离:“也许……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借用了。”
重逢
仙界仙庭, 天命阁中。
男人披着重?裘,如一座雕像般站在窗前,视线眺望向窗外。
外头青翠的仙草, 失去了主人的打理, 有气无力地落下来, 叶子漂浮在澄静的水面上。
男人背过手,头发高高扎起,双目里蕴着幽暗的光泽。
一缕灰色的烟雾在?他身?后逐渐成形,从中走出了一个清癯颀长的人影,那人身?穿月白色的长袍, 没有表情。
“你果?然?在?这里。”那人缓步走到他面前?,不慌不忙地说道:“好看吗?她在?仙界几年, 每日看到都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场景吧, 不觉得无聊吗。”
封离冷冷回过头, 金色的瞳孔折射出不满:“慧通, 你不该出现在?仙界。”
“我见到公主殿下了。”
慧通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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