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
那少年道人认真思考,回答道:
“这气运朝着内部坍塌收敛,蘸其为墨,是我成道经;可若是往外扩散呢?”
“散开些,却不要彻底化去,给其他人留下些。”
老青牛不由疑惑。
定住气运却不自己用,而是给其他人留下?
你自己不要了?
这般大的机缘!
齐无惑道:
“正如我之前想着的那样,我做的不是毕其功于一役,而是开一个头罢了,在我之后,历代都会有人站出来继续完成这样的事情,我想清楚了,城墙不是守护人间的屏障,法脉也不是,道经更不是,人才是。”
“我不想要成为道门的祖师。”
“我想要开一个先河,想要让后世代代有活水,牛叔,你说,我如果以这道经为抛砖引玉,就像是开辟了第一个口子,把水流引进来;然后再后来者空出位置的话,以人之道,未来会不会有更多天资纵横的人出现呢?”
“这些人不会拘泥于道门的范畴,他们会朝着天地四方去探索,把这一条河流的河道一点一点地拓宽?”
老青牛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凝固。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道人。
为苍生开先河?
老青牛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他所求的,不是道门祖师?!
老青牛下意识道:“你想要,怎么做?人道气运已经激荡到了这一个层次,它是激荡而起的,不是永恒这个状态,是会滑落下去的!”
“你不将他们定住的话,它们会逐渐散开的,那时候就都迟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现在除了你彻底写完道经,用道经神韵文字定住这气运,再无其他法子。”
“有的!”
“有。”
少年道人回答,他提起手来,指着外面,自信道:“人道气运汹涌,想要定住他们的话,不一定要以我的道经,天载地覆,天不可倚,地却可以借力,我可以以大地的地脉来尝试短暂时间内定住人道气运。”
“我已告知泰山山系诸山神。”
“当取泰山之下蕴含地脉之石,铸碑【九】,立于人间神武。”
“以等待后来者,用他们的道和领悟,将此九座石碑填满的一天。”
老青牛怔怔失神,看着那个道人站在守藏室的门下,看着他鬓角黑发在阳光下泛起些微的光辉,似乎遥远地不可思议,唯独听到声音坚定:
“那样的话,哪怕我离开来,这一条长河也不会断绝,人间气运绵延不绝,总比起我吞了人道气运成就自我好太多太多了;如果能这样的话,哪怕不成为什么道门祖师,也没有什么的。”
“只是,我会写信告知老师他们,弟子未能成就祖师位。”
“让老师他们失望了。”
“只是,一个人吞气运成就自己的道;和以我的道开辟前路,为后来人一个机会。”
“我选第二个。”
“愿为苍生开前路,便当抛砖引玉了。”
老青牛看着那道人,许久无言,徐徐吐出一口气来,呢喃道:
“开一道先河,立一教九碑,你这是要成为道祖吗,还是教主?”
“道祖?”
道人只当做老青牛在说笑。
当【九天荡魔祖师】的名号在天界流传的时候,当他的老师都因为弟子成就祖师的名号而颇为欣喜的时候,这个道人往前踱步,看着人间,而后伸出手指了指天空,坦然道:
“若说为后来人开一个口子,给他们留下未来的希望,就是【开道】的话。”
“那么,我是道祖,又如何?”
后土娘娘迟来之礼物!
“弟子谨再拜以谢老师,诸如修行之说,祖师之名,弟子实在难以承担。”
“而今的人间,正处于万年之大变,弟子身在人间,非为求道,而是为了镇诸气数,若是吞了这诸多人道气运,以成全自我,虽然说可以借助这一股力量攀升境界,写下道经,被后世道门称颂为祖师,却是坏了人间气数。”
“我不想要这么做。”
“而不是不能这样做。”
“吾可以如此,但是我不如此,便是选择。”
“纵然选择这一条路,立刻编撰道经,可以省去我几十年的修行;但是我仍旧随我的本性而动,而非是利益而动;且不因此而后悔,或可称呼为逍遥。”
“道门弟子,率性而为。”
“只是让老师失望,弟子终究未曾证得这道门祖师之道。”
“弟子谨再拜谢罪。”
笔锋在这里稍微顿了顿,而后提起来,齐无惑看着眼前的信笺,把毛笔搁放在了一侧的笔架上,然后把这信笺折好,上面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些纹路,手掌松开,信笺化作了流光,朝着外面天空当中飞去离开来。
齐无惑看着三道流光各自飞遁而去,许久后收回视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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