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看着牟桂明。
“你已然做出许多事情,如今你倒是有脸面说你仰慕沉公?”
牟桂明心惊胆战,不知道对方已经查出了多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当初还未踏进这科举之路时,就已经听过沉公的声名,若非有他,我也未必能坚持读书。”
惊蛰敛眉,心中似有计较。
“我虽的确放出了些传闻,潜移默化,但是那些传闻本就没有根据,这般夸大其词,根本无人会真的放在心上……所以……就算那些说得有鼻子有眼,也没什么信的……”
牟桂明喃喃。
世人就是这样,一件事情,说得越是夸张,越是一口咬定,反倒越少人会相信,因为听来就太过离谱。
牟桂明看着尽心尽力办事,但在其中混水摸鱼。过了些时日,就寻了借口说这事儿太过为难。
那时候他还有些战战兢兢,毕竟那一天……那管事对他的威胁,还历历在目。只是没想到他递上去的消息,却无人训斥,也再没有人招呼他过去,一时间他就像是被放养了般,失去了紧箍咒。
难道事情已了?
等了些时日都风平浪静,正当他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的时候,又过了几天,他突然听到了另外一桩传闻。
——提到了沉家娘子的话。
那个时候,牟桂明心里一沉,开始后怕。
这件事并不是他做的。
但往往这种事情是由他负责的。
当一桩事分明应该是他来做,却换了个人放出风声的时候,他就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的地位或许不保。
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件事情上办事不利,也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在京城太过招摇……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都开始战战兢兢。
他开始暗地里不断更换住址,也不再于他人透露自己的行踪,所有的聚会都推掉……甚至开始躲藏起来。
他想过自己或许会被人找上门,也想过或许会是那位管事,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岑文经。
如果岑文经能找到这来,那是不是说明,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他?
惊蛰:“我没有一直盯着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跟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把牟桂明吓了一跳。
“应该说是你厉害,还是你幕后那位厉害……有些时候你的行踪飘忽不定,倒是真的难寻。只不过你们见面的次数越多,反倒容易暴露他自己。”
牟桂明的脸色有些难看,尴尬地说着:“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惊蛰笑了起来:“怎么会听不懂呢?”
他举起茶盏喝了两口。
“毕竟,难道你不也在猜,为什么最近你身后那位,再也没和你见面了吗?”他笑了笑,“究竟是抛弃了你,将你当做随意丢弃的棋子,还是……他不敢再与你见面?”
牟桂明行踪无法定位的时候,的确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人在哪里,但正好,也意味着他行踪不明的时候,正正是他与那位见面的时候。
无法查得清楚,反倒越是好事。
逆行倒推,谁不会呢?
这些地点早已经被标记出来,标记得越多,包围圈就缩得越紧,越是没有了躲藏的余地,就算狡兔三千窟,都是无用。
牟桂明面色煞白,轻声说道:“您既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为什么……”
惊蛰:“如果我不出现在这里,那怎么可能将人引过来呢?”他不紧不慢说着,就仿佛他刚刚说出来的话,是如此平静。
他抬起头,看向牟桂明,笑了笑。
“啪,啪,啪——”
清脆的声响从门外传了过来,石黎撞开了门窗,跳了进来,持刀守在了惊蛰的跟前。另有一个车夫打扮的人也紧随其上,两人一左一右庇护着他。
而后,有人走到了门前,笑意吟吟地说着:“瓮中捉鳖之计,谁是鳖,谁是翁,真真假假……还真是说不清楚。”
惊蛰挑眉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那么多人。
“寿王……殿下?”
“岑文经。”
那人没有回答,却是叫了惊蛰的名字,仿佛某种默认。那些人围住了整间屋,仿佛将他们包抄在里头。
寿王笑吟吟地看着他:“跟我走一趟罢。”他那模样看起来如操胜券,很是淡定。
惊蛰吃着茶,却是没动。
他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牟桂明,就见他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仿佛就当自己死了。
“岑文经,你身边就只有两个人,难道能与我作对?”寿王呵道,“竟是稳坐至此,不动如山?”
惊蛰曲起手指,又敲了敲桌面,发出两声沉沉的笃笃,那明亮的眼睛看向屋外的人。
“只不过区区一个冒牌货,就这般大放厥词,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牟桂明猛地抬起头,悚然盯着惊蛰。他的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惊蛰:“这并非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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