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夹杂疯狂,被遮挡的双眼闪过一抹波光流转的艳红,听不清那藏在唇缝之间的含糊音节。
宛如盘踞礁石低唱无声哀歌的海妖,默念他的名字,直到跃入海面离去的那一刻才让他回归清醒的现实。
他想,自己也是不正常的吧。
所以不会想着要把她变得正常一点,而是跟上她收拾碗盘的步调。
「等收好这些再看要不要继续说。」
陶瓷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散去忧伤,好似并无异常。
是他的一厢情愿也好,希望她停下来短暂注视伤口时是在掛念她的家人。
即使他有那么一点地期待能够胜过将外人排除在外的血缘。
就算他是因为过多地佔据她的时间而企图透过这样的平衡来降低罪恶感。
走到厨房的水槽边,她绑上了头发。
处于身在镜头之外的那般简单自在,放缓脚步站到他的身旁。
率先放下一个餐盘,将其馀的碗盘给全都堆叠上去,只留另一个餐盘靠着水槽内侧的边缘。
由他清洗再交给她擦乾,无需商量,各自站定就自然而然地做起事来。
偶尔她会悄悄仰望他的侧脸,安静地沉思,为沉淀的思绪涂抹并无意义却柔和的空白。
然后觉得不够浓烈,在想这个人怎么不再多给点反应。
搞不懂他是默认接受了,还是就止步在界线内停着不动。
直到洗完了最后一个盘子,她都没个能说服自己的结论。
看着他的背影在厨房里面来来去去,收拾桌面和地板上可能没被清理到的脏污、残渣。
她的眼珠也跟着往左右飘,很佩服他的动作勤快跟打扫后的乾净程度。
只是她呆站在那,坐或站都没事做,就想到了他泡完咖啡能剩多少豆子。
于是,趁着他还没忙完,她先蹲到了收纳茶叶、果乾的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一包纸袋看看所剩的量。
「嗯」
粗略估算的话,大概只少了能泡两、叁杯的量,还不急着买新的。
老实说,最近生活的情况太稳定,她已经快放任自己成癮了。
以她的认知来说,戒一次要花一週,不用去担心“临时”缺货带来的戒断就能不顾虑地喝。
(真的是不需要顾虑了吗?)
她关上柜门,却依旧蹲在那不离开,像火焰燃尽后的浓雾里只空留灰烬。
要发散思维想点好事,顶多就想得到他灰色的眼睛,睫毛是点缀在灰白色彩之中的一抹微蓝的墨绿。
适合清澄的淡蓝,也适合墨水的黑。
用温吞保守的步调来大口啃噬掉她的漫无目的,几乎垄断她情感的去向。
当他结束短暂的忙碌后,一声不响地靠近到她的背后按住她的肩膀,她也是先停下思考,转身看看他。
「你忙完了?」
她简单地做个询问,语尾随着问句的自然起伏而上扬,反而更难辨别她此时细微的心理波动。
「嗯,忙完了以为你先跑走,想去找你就正好看到你蹲在这。」
他弯下腰,近距离和她对上了视线,有意无意地营造平易近人的亲近感。
靠得够近就不会被无视,有在对话就还有交流的可能,至少他目前能这么相信她的沟通意愿。
会在意他说的喜欢、因此被他改变了原先的看法,好像再加把劲就能去往更好的方向。
(然后,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她能不能够克服心里的那道阻碍,用疼痛表示她对他的认同?
每次看见她逃避后的疲倦,从而联想到空虚失落的情感,他也感觉难受。
像是只被用眼神质问「现在你满意了吗?」,不满足却会忧虑不低头妥协就可能迎来的厌烦。
少有的例外之一是那次的咬痕,如果重现当时的场景,能再体验一次相同的感受吗?
他残留了湿气的手指抚过她的眼底,沿着抹净的泪痕往眼尾轻轻划去。
血红深邃的瞳孔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出自本能又源于本心。
「让你再咬我一次的话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我觉得你才会比较开心。」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本来就恢復了往常的状态,现在更是愜意不少。
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哪一点能逗她笑,他纳闷地看着她拍拍裙襬,和同样重新站直的他四目相望。
听得出他没在开玩笑,而且还挺认真地考虑过要让她咬哪里。
她真的拿他没办法,说他会比较开心并不代表她毫无兴趣。
咬太深会满嘴都是嚥不下的血腥味、咬得再大口也吞吃不了他。
「我是想让你高兴」
可他忽然间否认她的说法,不甚坚决地表明了不全是为了自己被她迁就而得来的愉悦感。
犹豫的点在于她至今为止是认定他会比较开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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