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的目的是修镜子,若是为了一张面具得罪对方,最后连镜子都修不成,可就麻烦大了。
不这么阻止还好,一提出妥协,季一粟的好胜心立马被激起来了,他和年渺才刚刚结为连理,年渺和他订下终身以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自己都不能满足,简直枉为人夫,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魔神的压迫感肆无忌惮地释放开: “你可以试试。”
他的魔气和青容相冲,青容最先受到波及,微微佝偻起身子,表情有些痛苦,轻轻咳嗽起来。
寻深子立刻勃然大怒,奈何只是一个婴儿,只能在摇篮里像条被捕捞上岸的鱼挣扎着: “你还要不要脸?你居然欺负他?!”
“我是杀不死你。”季一粟没有收敛的意思, “可是以后我会一直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直到你给我做出来。”
如此无赖的做派让寻深子惊呆了,一时间甚至忘了挣扎和唾弃,青容也捂着胸口没有咳嗽,不敢置信地望向季一粟。
虽然新魔是出名的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但至少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不会在背后耍阴谋,更别说无赖行径了,这种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是新魔绝对不会考虑的。
若不是真神之间有一定的感应和联系,他们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被“伪魔”夺舍了。
“想好了么?”季一粟收敛了气息,声音温和地问。
寻深子无言以对,他相信对方是绝对能干得出来的,被一个恐怖的邪魔追踪跟随,阴魂不散,还不如被一剑劈死。
正午的阳光清凌凌的,直直穿过敞开的门,在门口洒下一滩灿烂的金粉,空气中微尘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散散漫漫地飞舞着。
缓缓摇晃的摇篮静止了下来,笼上了一团柔和的浅绿色光芒,在那光芒之中,渐渐映出了一个模糊的粉粒组成的人影,人影流淌出摇篮,站在了地面上,等光芒散去,人影凝结成了一个高大的青年,穿着石黄色宽袖长袍,姿容俊朗若玉山独立,只是眉眼间有股抑郁和倨傲之气,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头发是银白色,长长披散着,最特别的是,他的头上竟然生了一对漂亮的鹿角,莹莹剔透似琉璃,光彩照人,让年渺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了过去,一时间都忘了惊讶。
这应该是那婴儿变成的寻深子了,果然每个神明,都是有特别之处的,他不由琢磨起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感受到季一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年渺回过神望向他,信誓旦旦地传音解释: “我是在看他的角,没有见过,新鲜罢了,不是在看人。”
季一粟柔和回答: “你若是喜欢,我帮你割下来。”
年渺: “……不用了,我不看了。”
夫君太强势了真让人害怕。
他不知道季一粟是在对自己生气还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怕又激得对方发疯,便低下头,专注看自己乖巧交迭在膝盖上的手。
两个人是挨在一起坐的,他又放下左手,一点点碰到季一粟的胳膊,借着衣袖的掩饰,偷偷用食指摩挲了两下季一粟的手腕,再慢慢往前移到对方的手心里。
季一粟不动声色地抓住了他整只手包在掌心里,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而温顺,再也没有任何压迫感。
变化成青年的寻深子原本在烦躁地来回踱步,看到这样的季一粟,忽然停下脚步,阴郁的神情立马变得古怪起来,沉默片刻后不耐烦道: “我又不能凭空给你变出一张‘若存若亡’来,给我抓两只寻绮七罗兽,不要伤到皮,再找一些洛白叶,要一寸宽的,不能长了,也不能窄了。”
他又罗列了一堆年渺从来没有听过的东西,算是委婉的妥协,季一粟一一记下: “还有么?”
寻深子冷哼: “暂时就这些罢。做完面具剩下的给我当报酬,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若存若亡”面具算不上什么厉害稀有的宝物,真正需要用到的只有寻绮七罗兽的皮和筋,他纯粹是见不得季一粟好,光明正大地敲诈,而且知晓,季一粟是不会讨价还价的。
季一粟这人很奇怪,说他强势霸道,但不算完全不讲理,可以为想要的东西付出报酬,说他温顺,更是无稽之谈,凡是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手,不给就直接抢,相对于被白白抢走东西,不如要些报酬挽回一点损失。
果然季一粟说了一声好,站起身望向年渺: “我去去就来。”
“你不带我么?”年渺慌慌张张跟着他一起站起来, “我也要去。”
“很快的。”季一粟哄, “跑来跑去太麻烦了。”
他望向了青容,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青容笑着朝他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放心,不会让他少一根头发丝。”
刚刚确定心意的人总是敏感而多疑的,年渺觉得季一粟在嫌自己麻烦,有些闷闷不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一个人和两位神明相处。
他抬眼望向看起来最好说话的青容,青容已经主动走到他身边,在原先季一粟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温声问他: “还不知道新魔夫人怎么称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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