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了捕捉对方的情绪,只专心寻找真正的光束。
“我们凡人管这一招叫引蛇出洞。”长杪好心告诉“它”, “越是舍得越能套到大猎物,她用镜子碎裂换来一个‘森罗万象’和你的重伤,也不是很亏。”
“看来你对‘镜子’还不算解。”诡异的声音淡然回答, “不知道和‘失去’相比, ‘裂痕’更加严重,有了裂痕,相当于神神力尽失,再无用处。”
“有道理。”长杪赞同地点点头, “镜子始终是脆弱的东西,再细微的裂痕也是缓慢的死亡,只要有沉重的力量打在裂痕上,就能轻易使其破裂,镜子碎了,持镜人也无法独活。”
他望着对方的“眼睛”,再次真诚地询问: “你的镜子,是不是也有裂痕了啊?”
最后的血衣之光也再瞧不见,他周身的水雾也缩小到只能紧紧贴着他,浅粉色的恶心异物在拼命挤压着,几乎要贴近到他的身体,离他不过几寸之遥,他甚至能用肉眼清晰看见那光滑的外皮,底下蛄蛹粘稠的粉色血肉,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和注视感,正在试图将他击溃,他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无数道绯红的光束齐齐朝他袭来,眼睛全都在看着他,万千假象让他分不清真假。
“还是太弱了,年渺。”诡异的声音响起,掺杂了一丝傲慢和怜悯, “就算成为真神又如何, ‘水’,呵……”
长杪周身的水雾顷刻间化为寒雾,再次将他严严实实包裹,寒冷的气息骤然降临,眨眼间弥漫开来,他的头顶再次出现了冥神的印章,死亡的气息和寒冷混在一起,使得天地间又是短暂的沉寂,异物身上的光芒再次被压制住。
然而和上一次不同,这回的印章之中,虚虚浮现出一道明黄的身影来,那身影透明得随时能消散,却操纵着印章,尽力将异物压制着。
他终于从异物庞大的身躯之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敢置信来。
“有主的……‘神阶’?”那个声音艰难开口。
诚然,无主的“神阶”只有微弱的神力,一旦消耗掉就再也没有用了,在最开始,长杪已经用过冥神“神阶”保护自己晋升为真神,消耗掉了里面所有的神力,此物再无用处,然而让人根本没有想到的是, “神阶”里面竟然还住了一个魂魄!
如若是普通的魂魄也就罢了,但这个魂魄身上分明是人皇之气,同属于十二真神,才能留存在冥神“神阶”中,并将其驱使,即使只能短暂压制住“它”,但在真神的斗争之中,眨眼的破绽也已经足够衍生出无数变化来。
他的身侧早在对方的光芒袭来之前就出现了一把古朴的剑,冰蓝的诛神剑也随即被他握在手中。
“你还没有回答我。”长杪的声音很轻,却听不出任何慌乱之意, “你的镜子,是不是也有裂痕了啊?”
死亡气息笼罩的同时,两把剑也纠缠在一起,一把化为黑红的火焰,一把化为冰蓝的霜雪,一红一蓝两道剑光相互交织,耀眼无比,仿佛已经嗅到了气息,霜雪和火焰不分彼此,毫不犹豫地直直朝着远处飞去,精准地刺入一只“眼睛”中。
那只“眼睛”和其他的圆形斑纹没有什么两样,静静散发着绯红的光束,普通得让人根本无法察觉,却在刺入的一瞬间,整个大地都剧烈颤动起来,浅粉色异物仿佛是被孤狼死死咬住喉咙的猎物,疯狂翻涌,死死挣扎,连带长杪和包裹自己的水雾也跟着晃动起来,继而是尖锐的惊叫,比任何时候都要刺激,贯穿一切。
他终于看见,被两把剑刺穿的那只“眼睛”显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在龙潭的时候,他就问过红龙,当日对方见到的,到底是眼睛,还是镜子,最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身上也有一面镜子,只不过沉寂了太久,似乎要被遗忘了。
那是一面绯红的镜子,和他的轮回之镜除了颜色不同外一模一样,最中间有一道不大的裂痕,却十分致命,因为有冥神死亡气息的压制,光芒十分黯淡,被伏天剑刺中的时候,从里面泄露出汹涌的魔气,和剑身相互应和着。
师兄,师兄就在那里。
剎那间,他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却立马收起情绪,调整好自己不受到干扰。
“不可能——”诡异的声音愈发尖利, “你怎么可能——”
长杪沉静地看着“它”,眼中无波无澜,周围的寒雾在微微流转,他伸出双手,手中虚虚捧出一面镜子来,淡蓝的光芒如同雨后的晴空,镜面水波荡漾,倏尔绽放出耀眼的幽蓝光芒,将绯红镜子笼罩住。
“我怎么可能可以划开你的镜子?你想知道么?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长杪耐心道, “因为我的剑上,有你的血。”
是他从无翊身上,得到的一滴血。
“这是‘水’的能力。”长杪最后告诉“它”, “你永远也不知道‘水’的能力有多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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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我在等辅助大招cd,你在等什么
灭
绯红的肉身已经近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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