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萦微微张了张口,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可解释的。
在淑贵人忽然大闹思寥宫之前,她甚至根本没注意过,淑贵人口中的珊瑚是哪个,又被随手摆在了哪里。
她能想到的,和珊瑚有关的,大概只有今日来赴宴前,富怡贵人嬉笑撒娇着硬是给她挂上的珊瑚手串。
正当气氛几乎要凝固时,一道明亮的声音便顺风飘了过来,夹杂着暖阳和笑意,只让人觉得,这样的声音才应该被这样好的日头照着。
既然说是本宫的珊瑚,那为何出现在思寥宫,不应该过问本宫吗?那声音含着明艳的笑,清而脆,是她们所有人都熟悉的,都想要听到的。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个童声紧跟在后面,高高笑唱了一句:龙凤显,万物生。
随着唱声,一条火龙窜上日头,宫女太监们传来一阵惊呼。
声音的主人很快走到了淑贵人身后,有些微微责备似的玩笑道:婉言怎么光咄咄逼着阿萦啊?是跟谁学的挑软柿子?本宫作为阿姊,一定要替你教训一番。
淑贵人一身已经彻底僵住了,其余人也有些尴尬地试图往后缩一缩,只有富怡贵人脆脆地笑起来。
长公主殿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富怡都想了你几百年了。富怡贵人花蝴蝶似的小跑过去,搂住对方的腰就是一个熊抱,抱完了就仰起头,用一张孩子面孔撒娇似的说道,长公主听到方才我们在编的话本子了吗?爱恨情仇因缘际会,是不是很精彩?
我刚到,也就听到个尾巴,前面还有什么精彩玩意儿吗?长公主在阳光下笑得灿烂,一张脸涂着日色,仿佛连发丝都闪着光亮。
她那张浅色的眸子在日光下恍若琉璃,里头汪着琥珀色的酒,看向谁便是一丝微醺的醉意。
她笑道:本宫也就光听到私相授受,就想着,得赶紧把这个一见倾心,忍不住送了点东西给心上人的罪名认下了不过,若这要算私相授受,那你们可得把这些年从本宫那儿薅走的好东西都还回来,不然本宫可是跟皇兄整个后宫都私相授受了。
说着,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顾怀萦,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一脸再熟悉不过的笑容,死亡的色泽在那张脸上流溢着,却因为日头太好,笑容太暖,别说阴鸷,反倒展现出某种奇异的,近乎美的结论。
阿萦喜欢珊瑚吗?本宫一时不知送什么,想着珊瑚配美人,倒也不算埋没。若是还有别的想要,只要本宫有,便尽管来拿吧。
xzf
顾怀萦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她只觉得声音如流水,自耳边淌过,却未能在脑海中留下丝毫痕迹。
阿容证明了。
证明了她的身份,证明了她的活着。
而长公主身后,那所谓的驱鬼高人,身上带仙儿的小姑娘扒着她的裙摆探出头,朝顾怀萦笑唱了一句:生生死死,观则不明,心则明。
火龙在白日并无夜间明显,但星星点点火光自长公主身后落下时,依旧能清晰地让人回想起某个瞬间,艳鬼张开双臂,仿佛怀抱着这整片天地,温柔笑道:阿萦,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中洲。
xzf
顾怀萦望着容汀,第一次在日光下这样看她,嘴唇无声地张合两下。
阿容。她这样说道。
她想要的,唯有阿容。
驱鬼仪式
阿容。
容汀看出了这个口型,于是欢喜地笑起来。
她随手拍拍淑贵人的肩膀,声音轻缓:去入座吧。
说完,火红烫金的裙摆如蝴蝶的翅翼,很轻地从她身边擦过。
长公主容汀走到了宴席的主座,顾怀萦跟着其他嫔妃的动作要站起身,容汀已经随手摆了摆:不用行礼了,小虞,你给那小姑娘加个座,先开席。xzf
那扎着双角的小姑娘脆生生问道:不给爹爹也加个座吗?
容汀好脾气地笑笑,说道:这儿都是女孩子,让你爹爹跟着宫人去另一边吃,放心,不会怠慢。
她眨眨眼睛,狡黠地瞥了一眼顾怀萦:毕竟一会儿还指着你驱鬼呢,怎么能得罪了?
顾怀萦只静静看着容汀,听到她这么说,知道她是在打趣之前的乌龙,微微垂头用手背触碰了一下鼻尖。
宫人手脚很快,立刻整理出了一个末席,小姑娘方一坐下,也不管别人,埋头就吃,简直风卷残云。
其他人也沉默下来,与往日间她们设宴时的气氛完全不同。xzf
容汀知道原因,但也不在意,甚至随手将自己眼前的一小碟酸酪浆搁在了顾怀萦面前。
骨瓷的碟子在桌案上轻轻一磕,清脆的声响。
一道道隐晦的目光落了下来,容汀却只是笑道:阿萦,尝尝这个。
顾怀萦现在几乎还是有点懵的,展现在她身上便显出一种过分的顺从来。她几乎没有犹豫地顺着容汀的目光,用勺子沾了一点放进嘴里。
然后,不出容汀意外地皱起了整张脸。
酸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