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片不属于南陵的土地上,她口中的话,竟然真的对他产生了可怕的威慑力。
在南陵,她无可作为。
但在中洲,她所掌控的,所知道的一切,却让他们忽然不寒而栗。
当初,到底为什么,大巫会选择将天圣女送到中洲?
没等为首的南陵使者说话,一个看上去更年轻一些的使者便惊恐地,争抢着开口道:是的,天圣女,便在天圣女入中洲后不就,一个中洲男人就进入了奉天殿!
这是回答了顾怀萦刚才的问题。
顾怀萦和容汀对视一眼,心下了然,那大概就是失踪的中洲皇帝,容洬。
那使者似乎觉得反正已经开口,干脆破罐子破摔,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和那个中洲男人一起进入奉天殿的,还有新一任的天圣女!大巫竟然下令一个中洲女子,一个留着脏污血液的外族人侍奉神明!甚至已经举行奉神之礼,昭告南陵,便是在您封妃典礼的当日!
亲征
皇帝容洬,带着新的天圣女进入了奉天殿。
这个有几分荒唐的结论几乎让容汀茫然了一下,虽然她早就对皇帝勾结奉天殿有了心理准备。
但新的天圣女?
皇兄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人,又是为什么能找到这么一个人?
顾怀萦闻言,脸色也微微白了一下。
天圣女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容汀又问了几个问题,摸清了这几个使节所知道的奉天殿在中洲所有的布置,越听越觉得心惊,因为这些布置,显然是对中洲极其熟悉的人才能做出的。
这种心惊,让她几乎觉得恶心了。
南陵在中洲的布置,远不止那场祭天阁上的暗杀。
边防,政策,所有弱点,甚至她这个伪装皇帝的假皇帝,或许奉天殿都已经一清二楚。
如今的中洲,在南陵奉天殿眼中几乎是透明的。
迟迟没有动作,不过是因为南陵本就在不久前的战争中伤了元气,被打到都城之下,几乎无兵可用。
可若是让它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筹谋上十年。
中洲便如一张薄纸,一捅便破。
皇兄无论是为了什么,竟然胆敢背叛中洲至此吗?
容汀几乎无法明白为什么。
皇兄是中洲的皇帝,是真正的万人之上甚至单看皇兄曾经的行事与过往,他不曾面对过天翻地覆的悲苦,不曾遭受过令他足以痛恨家国的苦难。皇位维系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总归父皇为他们留下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国家,无论是开拓还是守成,都能够有所底气。
为什么要背叛中洲至此?
容汀难以抑制地想起了重生前,自己缠绵病榻的日子。
她的人生被皇帝的失踪毁了。
她本可以做一个自由且无忧无虑的公主,她也本该如此,或许眼界狭窄,或许不懂世间疾苦。她可以放肆地播散自己廉价的善心,不对所谓高位有任何觊觎。
她伪装这个皇帝,本就是赶鸭子上架,从头到尾,不过为了中洲能够朝堂稳固,不再受内忧动荡之苦。
前世的她也曾短暂地怨恨过皇兄的失踪,揣度过他的去处,但一切都在皇兄的尸体被发现时烟消云散。她的皇兄已经死在了十年前,那时的她只是怀疑,是南陵使用了什么阴私手段,暗杀皇兄并带走尸体,意图让中洲大乱。
因此她伪装皇帝所承受的痛苦是有价值的,她挫败了南陵的阴谋。xzf
她还抓出了南陵深埋在中洲皇宫的棋子细作,哪怕最后遭到亲生母亲的背叛,为了将皇位让渡给所谓的正统被迫病逝,也敢说一声问心无愧。
如今看却仿佛笑话。
所有南陵使者全部扣押,顾怀萦沉默地在南陵驿馆中寻到一些蛊虫毒物,小心收好,有了这些东西,她可以配出给季纯宁续命的药。
回皇宫的路上,容汀一直紧紧握着顾怀萦的手。
容汀的手似乎从未这么冷过。
她沉默了许久,忽然很轻地开口:阿萦你记得五年的那场战争吗?就是纯宁亲族全部死于南陵战场的那场战争。
顾怀萦似乎愣了愣,慢慢点头。
容汀没有看她,目光直直地,不知道落在哪里。
容汀:那时父皇刚刚驾崩,皇兄登基,虽然是早已定下的太子,名正言顺,但终究还是有些波折。南陵便是趁虚而入,抢占了我中洲三座城池,一直到裕江河畔,才堪堪被御驾亲征的皇兄阻拦。
顾怀萦闻言垂下头,含糊地吐出三个字:对不住
容汀一怔,随即安抚地摩挲着顾怀萦的手背:阿萦,我知道这与你是无关的。这不是你发起,也不是你能够停止的战争。
她顿了顿,很困惑,又很疲惫似的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明白那时的皇兄,该是很恨南陵才对吧,但其实他那么早就与南陵勾结了,甚至不论是什么原因,竟然献出了季氏唯一没有死在战场上的女儿。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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