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忍不住走上前两步躬身问道:“先生,您看这是僵僵僵尸吗?”
洛九衣带着弥生小和尚他们走出偏厅,轻叹一声道:“不是寻常的僵尸。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待到子时三刻,阴气最盛之时,我们且再与他斗上一斗,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啊?”镇长双腿发颤,忍不住道:“我还是……先生您几位还没吃晚膳吧?我这就去给您几位准备一桌饭菜。”
洛九衣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正好我也饿了。这里已经布好阵,且还未到子时,里面的东西不会出来的,你们不用守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镇长如蒙大赦,明显松了一大口气,拉着壮汉把吐得不省人事的王瞎子给抗了出去,又招呼洛九衣他们几个去他家里吃饭。
因为有求于他们,镇长家里为他们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农家菜,笋干炒肉、官丸烧卖、牛肉粉干、煎炸棍子鱼、烫嘴豆腐、糯米香包,食材虽然普通,但都是山菜的味道,朴素又入味,几人吃得还算满足。
洛九衣告诫镇长,让他叫村民们亥时之后别再出门,听到任何异常响动都不要出来。另外谢绝了镇长特地取出来招待他们的自家酿的陈酒,只喝了清茶解渴。
赵沐秋问洛九衣,为何要准备生鸡骨?洛九衣告诉他,生鸡骨也叫“鸡喉”,鸡是阳气非常强的生物,鸡血、鸡骨在鸡死后一年内阳气都不会散。所谓杀鸡儆猴的谚语,并不是说猴子看到鸡被杀死而害怕,而是让对阳气相当敏/感的猴子感受那股强大阳气突然消失的威胁感,震慑力要远远大于死亡。
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洛九衣又嘱咐洛昱辰回一趟他们借住的地方将法器与铜钱取来,弥生小和尚也跟着一道去了。岳慎远也清楚今夜势必要对付一个大难题,他问镇长借用了一间客房,陪着洛九衣进屋小睡一会儿,养精蓄锐。
子时将近。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无际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一丝微弱的星光都没有。方才短暂露脸的一轮圆月也隐到了乌云背后。只有湿冷的风嗖嗖地刮着,带着刺骨入髓的阴冷,透过一层层衣物,穿破薄薄的皮肤,钻入血液里扎入骨缝里。
岳慎远伸出手替洛九衣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呢子斗篷,轻声问他:“冷不冷?”
洛九衣出门前刚喝了一碗红枣茶,肚子里热乎乎的,便摇了摇头。岳慎远还是担心他手冷,双手托起他细嫩白皙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果然凉得厉害,遂要脱掉自己的黑皮手套要给他戴上,洛九衣摆摆手拒绝道:“不行,戴着手套不方便作法。”
正在这时,祠堂偏厅里出现了怪异的响动,只是与王瞎子所说的动静略有偏差,这已经不是在用爪子挠棺材板的声音了,而是在用身体部位撞击棺材板,咚咚咚,咚咚咚,在这寂静无声、漆黑一团的夜晚格外地瘆人。
赵沐秋躲在弥生小和尚和洛昱辰后面,上下两排牙齿咯咯打颤,脚抖得跟羊癫疯发作似的。
须臾之间,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两块长方形的檀香木棺材盖轰然炸起,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从棺材里弹射而出,如同两只野生嗜血怪物,张牙舞爪着朝着祠堂里的生人无差别攻击起来。他们行动敏捷,力大无穷,眼眶子里只有眼白没有眼仁,长而尖的指甲如同尖利的武器一般硬邦邦地戳上前,一下子就能将眼前的人或物体戳出一排大洞。
“呀—!”洛昱辰手持一根三尺五寸长、刻着一串经文的木棍从空中劈下,身形灵活地与男僵尸对打了起来,那男僵尸形同铜墙铁壁,不管是横劈还是竖戳,丝毫伤不到他身体。洛昱辰只能借巧劲和灵动敏捷的身姿来压制住他。
弥生小和尚手持一串佛珠,正面对上了女僵尸,他低头垂目,嘴里念着金刚降魔咒。
只见弥生小和尚身影化作无数个,以女僵尸为轴心围着女僵尸打转,那庄严的梵唱如同唐三藏念起的紧箍咒一般牢牢地锁住了女僵尸的身形,女僵尸的行动变得极为缓慢,施展不开。
另外两个薄皮棺材里爬出的尸体就没那么厉害了,只是普通的白僵,那两具奴仆模样的尸体翻着眼白、脸皮铁青,在糯米围成的圈子里慢慢地挪着步子,走却走不出去。
趁着洛昱辰跟弥生小和尚控制住了场面,洛九衣按照北斗七星—贪狼星、巨门星、禄存星、文曲星、廉贞星、武曲星、破军星的排布,寻找到其一一对应的七关所在—云垦关、尚冂关、紫辰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此七关代表任意一个地方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
要找到地面上的七关,先要观星。由于北斗七星绕北极星而行,一年转一圈,每天的位置都会出现微小的变化,但幅度非常小,九天中北斗星的变化便是肉眼能看出位移幅度的最小限度,所以在茅山道术中,九天是一个观星周期。在不同的时间段观察北斗七星,各星的亮度是不同的。但观星一定要符合冲九之数的原则。九天之内,七关位置不变,气脉走向也就不会变。
因此,冲九之数的最后一天,便是茅山道术施术的最佳时机。
洛九衣根据天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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