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如今四方不宁,姬天御想尽早肃清也是有的。
“太子说国库空虚,实在难以支撑又一次北征。希望能多些时日休养生息。但这里掷金抛玉啊!难不成是来看这个的?那后天上朝怕是有人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国库空虚,丝毫不影响这些人一掷千金的来享受啊!
徐茂摸了摸下巴,“咱们等着看吧。如果皇上不骂人,那说明这里真的是哪位皇子开的。皇上能收到抽成呢。”
徐长甯失笑。那这还真是为五斗米折腰了!
但以姬天御的性子,肯定也会找别的地方把这口气撒出来。就撒给今晚有子弟在这里一掷千金的那些当家人。
她道:“也许不是皇子,是别的皇亲呢。”
徐茂笑道:“是是是,最好是这样。他这会儿肯定知道我在这儿了。不过我还是装作不知道他在吧。”
不然如果皇帝真的忍住了火气没发,不得不为了钱妥协一回,却被他知晓,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徐长甯道:“太子还能拦下他一心北征,看来情况也不是那么糟糕啊。”
总算有些能感到欣慰的地方了。
这会儿皇上站在顶楼,看到下头的场景确实是心头有火。
国库空虚,他想北征都不行。
但楼下这些大家子弟的荷包倒是挺鼓的嘛。为搏美人一笑,不惜千金铺地。
一家家的都比他有钱!
孟子说什么来着,为政不难,不得罪巨室!
屁!
现在四方不宁,他不过是腾不出手来收拾这帮家伙。
十五年前菜市口的流血漂橹,看来很多人都忘记了。
他对魏掌事道:“你下去招呼你的贵人吧。”
“是。”魏掌事躬身退走。
他是真没想到这位主今晚会突然驾临,都没来得及知会背后的靠山一声。
不过,皇上都没有问他什么呢。
出了门走到楼梯间,魏掌事才敢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姬天御把两手放在栏杆上,旁边走出暗卫首领朝徐长甯兄妹所在的包间指了指道:“皇上,那边就是徐国公世子的包间。”
姬天御道:“他倒是玩得很花嘛。”
不过,徐家没什么钱了。
当年就被徐昭甯把库房里十几代人、几十万两的存银都掏出来给他买了军需。
气得他老丈人直骂‘败家女’。徐家如今那点底子,是他登基后还回去的。
不是一次性还的,是发下了一些收缴的产业,每年都有出息。
所以徐家比那些没有在改朝换代中受损的人家,是要相对穷一些的。
“徐世子没有招人作陪,不过屋里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从窗上的身影看来是个年轻女子。
整个七楼没有旁人,这儿平时也没人上来的。
五楼、六楼的几家他自然都得打探清楚。
姬天御道:“带着妹子来这种地方玩,他是真开明。”
妻女没可能,那就是他刚到京城的小妹了。
过了一会儿,徐茂得到消息,然后松了口气的告诉徐长甯,“走了、走了——哎,你还喝不喝酒啊?”
徐长甯道:“喝!”
兄妹俩对月碰杯,然后品尝起这里的美食来。
要想打造一个好的销金窟,食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自然是不令人失望的。
喝到微醺徐茂道:“差不多了,不然明天该头疼了。你睡房间,我就在这大厅的榻上将就一宿。”
反正他现在无权无职,明天睡到自然醒就是了。
至于三个外甥的事,他真没办法。
他看看妹子,“明日愁来明日愁吧!”
徐茂说完看妹子还是不能释然,只好叹口气道:“其实,哪怕你十五年前没有被迫离开,他们恐怕依然是这样的发展。还有,别说是帝皇家,就是普通的人家兄弟之间也有为家产翻脸,争抢得不可开交、无所不用其极的。”
徐长甯道:“可普通富户,不至于像他们这样很可能是你死我活啊。而且,也不会这一代出了个先例,后头的儿孙也都有样学样,一家子乱杀!”
“可事已至此,你也只能接受现实,然后想想怎么避开最坏的结局。当年我就劝过你不只一回,谁让你色令智昏啊!”
徐长甯仰头看着长兄,“可当年明明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她十五年的缺席,也许要对此负很大的责任。
至少,在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时,她本来可以从中转圜一二的。
“但现在”
现在怎么样徐茂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说了。
现在无外是父子相疑、兄弟相争!
他一向谨慎,绝不会祸从口出,让整个徐家为此受难。
徐长甯叹口气,“大哥早些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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