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月弯嘟囔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苏容好笑,进了房间,如每回从外面回来一样,解了外衣,将自己往床上一扔,直接睡了过去。
她没心没肺,入睡很快,周顾回到客院后,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想到苏容竟然带着他去清倌楼就来气,但又有点儿担心苏行则收拾她,偏偏武功高的子夜又被他派走了,他总不好自己出去打探那兄妹俩人的动静,万一被发现,就尴尬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第二日,苏行则请的教导嬷嬷到了,苏容倒是没抗拒,跟着嬷嬷学规矩。这些年,她规矩的确不太好,她自己也知道,她以后做不做得到守规矩是一回事儿,但懂不懂规矩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所以,也认真的学了起来,最起码,诚如大夫人所说,该装样子的时候,也得装出个样子来,免得以后去了京城被人笑话。
周顾一觉睡到了快中午,醒来后,得知苏行则在外间等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走出来,“苏大哥,抱歉,让你久等了。”
“无碍。”苏行则摇头,知道他怕是昨夜没睡好,也不问他为什么,只道:“你不是一直想见谢先生吗?昨夜谢先生回来了,我今日带你去见他。”
周顾眼睛一亮,“好!”
他刚要抬步拉着苏行则往外走,又立马顿住,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苏大哥,我得收拾一下。劳你再等片刻。”
“不急。”苏行则点头。
周顾立马又回了房间,梳洗换衣,收拾妥当后,再走出来,已是神清气爽。
谢远与苏旭年岁相仿,但大约是因为没被酒色掏空身子,很是洁身自好,多年来孤身一人,生活规律,所以,他比苏旭看着年轻,中年也未曾发福,俊秀儒雅。
周顾见到谢远第一眼,都愣了一下,传说中的谢远,竟然显得如此年轻,要知道东宫的秦太傅对谢远推崇备至,而秦太傅胡子都一大把了,他还以为,谢远也差不多。
他规矩见礼,“晚辈周顾,拜见谢先生。”
谢远打量周顾,也讶异传闻中护国公府的周小公子是这般守礼的模样,他笑着虚虚摆手,“周小公子免礼,无需客气。”
周顾直起身,“晚辈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谢远笑,“老国公身体可还康健?一晃十几年没见过老国公了。”
“祖父身体健朗,也曾对晚辈提过先生,言先生没能留在朝中,实乃憾事儿。”周顾道。
谢远笑着摇头,“为社稷百姓者,不拘泥于朝堂一地,我留在江宁,虽远离朝堂,但也不曾离开民生百姓,不以为憾。”
周顾点头,“江宁郡在苏伯父和您的治理下,百姓安乐,欣欣向荣,着实是一个好地方。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无暴乱无流民无乞儿,百姓衣食富足,若非晚辈亲眼所见,也想不到天下竟然还有这样和乐的地方,先生所言甚是。”
“无乞儿这个,我可不敢居功。”谢远示意周顾坐,“是老苏治理有方。”
周顾很是佩服,“我也曾向苏伯父探讨过,苏伯父却说是谢先生的功劳,您二人着实谦虚。”
谢远大笑,“这个老苏!”
他转头对苏行则问:“小七近来在做什么?”
苏行则看了周顾一眼,“学掌家,学规矩。”
谢远点头,又笑了,“也难得她能安分下来踏实地学,这些年,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她学了一堆,唯独规矩二字,总也不想学不想守。”
苏行则不置可否。以前她不想学,是没想着护国公府不悔婚,如今他给她请了教导嬷嬷,她不抗拒规规矩矩地学,可见是对周顾以及嫁去护国公府这件事情是有几分上心的。
谢远又看向周顾,“多年来,一直不见护国公府来人,我还以为你和小七这门婚约,是要不作数的。”
周顾脸色不自然,“晚辈虽然一直知道有这桩婚约,但因年纪小,未曾惦记,祖父向来重诺,自是作数的,只是时机未到,说怕护国公府树大招风,过早走动,扰了江宁郡的清净。”
谢远笑着点头,“老国公考虑的极是,倒是我们误会了。”
他又笑道:“小七自小性子便跳脱,生下来便与寻常女儿家大不相同,不爱束缚于闺阁识字绣花作画,只爱高墙外的民生百态,老苏和夫人拘束不住她,只有我能说听她几句,作为她的一师之长,我多数时候也不忍拘束她,对她也是多有纵容,以至于,一直未能板正她的性子。随着她日渐长大,性子也愈发板不回来了。所以,我以为护国公府门庭高,若是这桩婚约作废,对她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儿,毕竟高门大院,规矩多。”
周顾立即说:“护国公府相较于京中各大府邸,也不算规矩重。”,他顿了顿,惭愧地补充,“我在府中,便时常被祖父教训没规矩。”
谢远微笑,“如今我倒是知道了,老国公重诺,既派了你来,自是想守约的。”
周顾心下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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