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运点头,“早就听人传,说苏七小姐很像当年的珍敏郡主。”
南楚王捂住心口,“孤以为、孤以为至死怕是都见不着她了,没想到……上天待孤不薄……”
张运点头,“真是不薄。”
就连他也以为,要死了,没救了。他方才都没功夫可怜自己到底对于投靠苏容后不后悔,如今算是知道了,死也不后悔。
“周顾会没事儿的吧?”南楚王想起周顾,忽地站了起来,“他可不能有事儿。”
“哎呦,王上,您慢点儿,您不想长命百岁啦?”张运连忙拽住南楚王,“周兄武功高,咱们都能撑到这时候,他一定能撑到王女找到他,您受伤这么重,可千万别乱动了。”
南楚王闻言静下些心,听劝地点点头。
父女相认
苏容提着药箱找来时,便见南楚王与张运,俩人靠在一块背风的石头上歇着,俩人身前,有几个暗卫正在忙活着给跟在南楚王与张运身边受了重伤还活着的少数暗卫喂药包扎救治。
见苏容走来,南楚王两眼露出激动的神色,几乎热泪盈眶。
张运喊了一声“王女”,撑着地要站起身见礼。
苏容对他摆手,“你坐着,不必多礼。”
她站在南楚王面前一步远的距离,盯着他看,方才救他与张运时,根本无心情仔细打量他这个亲生父亲,只匆匆扫了一眼,因为惦记着周顾,便急着走了,如今再回来,算是仔细看清了他的模样。
南楚王并不苍老,甚至从表面上看,可以说瞧着很年轻,容貌自然是不错的。
自从被逼入这万仞山死亡谷,知道掩藏身份易容也没什么用后,南楚王与周顾就不再易容了,如今是他本来的样貌。
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南楚王,应是俊美绝伦的。
她觉得他这个亲爹,在年轻时,应该比谢远的容貌更盛上一筹,因为据传言,天下人人称颂谢远之才,却从没大赞其貌,但南楚王不同,曾有人大赞过其貌说南楚太子,俊颜无双。
苏容看着南楚王南楚王也激动地看着苏容,对比来自亲爹的激动之情,苏容这个小辈,要比他平静得多。以至于让南楚王一腔热血沸腾的心,片刻后在她平静的眸光的注视下,也渐渐冷却下来。
他嘴角嗫嚅,想开口,半天,话到嘴边都没说出来。
苏容瞧着他,开口说:“我叫苏容。”
南楚王声音发哑,“我、我知道。”
苏容笑,“我姓苏,我不太想改姓。”
南楚王这回说话顺畅了,果断道:“那就不改。”
苏容又道:“我也不太想改名字,从小到大,都用习惯了。”
南楚王立即说:“那就不改。”
苏容满意,“将来我与周顾有孩子,可以有一个姓楚。”
南楚王点头,“好,随你们。”
苏容问他,“你是喜欢我喊你爹,还是喊你父亲,还是喊你父王?”
南楚王又激动起来,“你、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苏容点头,“那就人后喊爹,人前我喊你父王,我的父亲永远是苏旭。”
“好好。”南楚王点头,他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苏容看着他道:“小时候我娘有一次口误,说你这性子,可真像你爹,执拗得很。那时我心里腹诽说我才不像父亲,他那个人,最是耳根子软,朝令夕改的,我才不呢,后来我娘沉默得很,半日没再说一句话。小时候我不懂,后来她离去后,我渐渐长大,晓得了些事儿,才渐渐明白了,她那时说的我爹,应该是我亲爹,不是父亲。但也就那一回,后来她再没口误过。”
南楚王一下子落下泪来,他用袖子挡住脸,心里一下子难受得不行,但又怕苏容嫌弃他一把年纪了,还爱哭。
苏容见他如此,倒是笑了,“我娘应该是在心里一直念着你的,我名字里的容字,应是取你字的谐音。”
南楚王梗咽。
苏容有点儿嫌弃,“也不知你哪里好了,竟然让我娘一直放不下,以至于谢伯伯终身未娶。”
南楚王一顿。
苏容又道:“你好好活着,我长这么大,你没养过我一日,往后你多养我些年,最起码,不能比我父亲养我的时间短吧?否则你觉得你这个亲爹像话吗?我父亲养我到及笄,十五年,你也就这个数吧,从今日起,你就冲着这个数往后活,你也别急着去找我娘,她没准早就投胎了,等你陪我十五年后,你想再去找她,我也没意见。”
南楚王:“……”
这、不是他看不起自己,他真能再撑十五年吗?
“怎么?”苏容看着他,“你不想养我?难道只想将你这破南楚,甩给我,然后拍拍屁股,自己轻轻松松一走了之?”
南楚王落下袖子,哭是哭不出来了,尴尬地说:“那倒没有。”
“没有就好。”苏容道:“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否则你死后,我不让你跟我娘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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