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缓行至与他并排,姜夏放下车窗,冷声道:“上车。”
“姜夏?”司君念不可置信地看着驾驶座上满脸寒霜的姜夏,他最懂得顺势而为,不用姜夏重复第二遍,利落地开门上车。
他新奇地打量这辆长安,今天早上他还在遗憾没法坐上姜夏的副驾,现在竟然就这么登堂入室了。一瞬间,这款非常普通的国产长安汽车在司君念的心中的地位比家里的豪车高了几个级别。
“我们去哪儿?”司君念系好安全带好奇地问,其实无论姜夏带他去哪儿,他都甘之如饴,远离世俗的大都市,绕着充满神性的冈仁波齐峰一直走下去,直到走进彼此的内心。
姜夏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司君念一眼。他像是个毫无感情的专职司机,眼里只有路。
司君念终于有机会细细的看姜夏,他的视线贪恋得几乎一刻也离不开他。姜夏的轮廓比以前锋利,年龄加持,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不长不短的碎发,乌黑发亮,衬得他清冷无情。
“在我脸上找谁的影子呢?”冷不丁,姜夏扔下一颗巨雷。
惊得司君念收回视线,他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车内空气凝结,他的呼吸开始急促,“没没有,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哼。”姜夏冷哼一声。
司君念没了到处乱看的心思,车内静得可怕。
长安一路疾驰,很快到达一家酒店。
司君念抬头一看,正是他们今天入住的酒店。
“你怎么知道”司君念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酒店灯火辉煌的大堂里站着等待已久的裴临风。
姜夏握方向盘的手发青发白,他死死盯着远方的裴临风,语气寒如霜,“滚下去。”
司君念磕磕碰碰下车,刚关上门姜夏一刻不停地急转掉头飞速离去。
他在寒风中看着愤怒的长安轮胎擦出一道火光,久久没法回神。
“司君念。”裴临风推开门不在远处叫他。
“司君念!”喊了两声,司君念才回头。
空洞无神的司君念让裴临风一怔,他像一只被霜打焉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走进酒店。
裴临风遵守对司君念的承诺,没有追问他的行踪,不过天色已晚,藏区不比其他城市,他终究不放心,来到大堂等待。
哪曾想,他的无心之举给司君念带来了无妄之灾。
回到房间,司君念看着姜夏的手机号码犹豫很久,最终没敢拨通电话。
姜夏裹挟着冷风进入宿舍,林医生恰巧又在吃泡面。
“去哪儿了?晚饭没吃几口,听说你又借长安了?”
姜夏脱下外套,合衣躺到床上。
“还有,你打听普兰县最好的酒店干嘛?嫌我们这儿住得差?哎,我跟你说,其实我早就想提了,但是高主任那么凶,我怕说出来挨骂。咱们医生也不差那住酒店的钱,我就是想随时随地可以洗个热水澡。听说那家酒店是普兰县唯一一家有24小时热水供应的酒店。”
姜夏闷头盖着被子,阻挡不住林医生的持续输出:“那家酒店怎么样啊?你订了没,介不介意我去蹭个热水澡?”
“姜医生,姜医生?”林医生迟迟没等到回答,疑惑地说:“这么早就睡了?我看你平时总熬夜,今天这么累啊?”说着,他小下声嘬面条,悄声收拾干净后,关了宿舍的灯。
姜夏在黑暗中睁开眼,此时有一把刀在他的心脏上来回剐割,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再次变得血肉模糊。
这位病美人在找你
睡了个囫囵觉,起床后又是忙碌的一天,在藏区没时间伤春悲秋。
司君念早早来到卫生院,但他不敢进去,便在外面溜达。
“哥哥,哥哥。”扎着小辫儿的卓玛蹦跳着来到司君念身边。
“卓玛,你阿爸身体怎么样了?”
“阿爸醒了,早上喝了一碗羊奶,姜医生说阿爸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卓玛兴奋地手舞足蹈,阿爸能恢复健康是她最大的心愿。
“太好了,恭喜你们。”司君念露出欣慰的笑,好伟大的姜医生啊,他救了一条人命。
“哥哥,我现在回家,要不要去骑我的小马驹珍珠?”卓玛的大眼睛蒲扇蒲扇,她非常想让司君念认识她的好朋友。
“原来她叫珍珠,名字真好听。”司君念很开心,又有点迟疑,他怕打扰藏民生活。但是藏族人自己养的小马驹,他实在太好奇了,最终没忍住跟着卓玛回家。卓玛家离卫生院不远,步行便能走到。
“阿乙,阿乙。”卓玛回到家高声呼喊着奶奶。
穿着藏袍的老奶奶从屋里走出来,她眼神不太好,听卓玛说家里来了外地的客人,才发现司君念的存在。
“奶奶,您好。我是来参观你家的小马驹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藏族奶奶朝他露出朴实的笑容,用手指指后院。卓玛欢呼着朝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朝司君念招手:“哥哥,快来,珍珠在后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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