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跑的,回去时也是。
已经渐渐放弃抵抗准备跟恶鬼们同归于尽的帝髯突然瞥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跑来,那身影十分熟悉,十分像扶竹。
等看清后,帝髯才发现那就是扶竹。
“你回来做什么?”帝髯抱住扶竹,按住他的肩膀一脸惊愕,“我不是让你离开吗?”
扶竹扑进帝髯的怀中。
帝髯的胸口满是鳞片,扶竹蹭得脸都红了,却仍舍不得移开,许久才仰起小脸认真说:“你还没有离开啊。”
“我?”帝髯无奈地扶额,眼神从惊讶转变为无可奈何,“你呀,不是都叫你不要回来了吗?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
他张开双臂,望着身上醒目的鳞片苦笑:“我出不去了,戏殷不会放过我的。”
“没关系。”扶竹握住帝髯的手,“我陪你一起,我认识引魂人,等你彻底死了我就把你魂偷走,装进罐罐里养着。”
后一步赶来的陌归抽了抽嘴角。
都到什么时候了扶竹还不忘捂好自己的小马甲。
帝髯看见陌归并不意外,他浅浅笑了笑,喊道:“陌归。”
“就不给陛下行礼了。”陌归双手抱胸,“接下来,陛下想要如何?”
帝髯垂下眼眸,眼底的情绪被深深阴霾覆盖:“还有十分钟我跟他的交易时间就要到了,速战速决吧。”
他瞥向扶竹。
还有十分钟,他就要忘记他了。
可真是舍不得啊……
碎了没关系,小泥塑会自己粘好
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在何时。
帝髯黯然地收回目光,握紧手中的剑,目光凛然地看向恶鬼,不过与其说是在看恶鬼,更可以说是在看藏在恶鬼身后的戏殷。
“十分钟?”陌归抬手看了一眼表,笃定说,“十分钟是出不去的,硬要打起来肯定会两败俱伤。”
扶竹眼中浮上担忧,探头问:“那怎么办?”
“刚刚不是执意要回来吗?”陌归责怪地瞥了扶竹一眼,“现在后悔了吧?”
扶竹自知理亏,他缩回头,扁嘴倔强地回答:“不后悔!”
帝髯温柔地摸了摸扶竹的头,带着几丝眷恋与不舍。
“多说无益。”陌归看向渐渐逼近的恶鬼,“我有一个良策,只是要辛苦扶扶了。”
“真的,我可以帮忙?!”扶竹脑袋瞬间兴奋地支棱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陌归,“什么良策?”
陌归微微一笑,指着恶鬼说:“你进去给他们咬。”
扶竹眨巴着眼睛,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眼里充满疑惑。
“如若必须这样,我宁可两败俱伤。”帝髯把扶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神色间藏着隐隐地决意,“我死了没关系,但他必须得出去。”
“出去了又能怎样?”陌归冷笑一声,“出去就平安无事了?只要王想,随时可以把扶竹抢回去。”
帝髯握紧拳头,因自己的无能而愤怒。
如果他再强一点,如果他的魂魄再稳一点,是不是就能更好地保护扶竹了呢?
扶竹看出帝髯的痛苦,他握上他的拳头,扬起笑脸说:“没关系的,我不怕痛,我受过的痛可多了,早对这些免疫了。”
帝髯:“……”
心更痛了。
“帝髯呀,我想跟你一起出去。”扶竹踮脚吻上帝髯的嘴角,“帝髯乖,扶扶保护帝髯。”
帝髯怔怔地看着扶竹,嘴角湿热的触感如引爆的炸药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见扶竹向恶鬼们走去,拔剑想要前去保护,却被陌归拦住。
“你不能去,不然这招就失效了。”陌归直勾勾盯着帝髯嘴角,淡淡说,“你不要太得意忘形,扶扶感情页面一片空白,这吻跟爸爸哄儿子的意义的差不多。”
帝髯:……
拳头硬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与陌归保持距离,不悦地别开脸:“我明白,不用你说。”
陌归抬手看着表,无所谓说:“这就生气了?我也只是好心提醒。”
玄镜前的戏殷把陌归的小把戏看在眼里,他烦躁地闭上眼,心中惋惜陌归不会审时度势,这时候跑出来凑热闹。
“王……”玉玄紧盯着玄镜,视线一刻不敢离开里面的小小少年,紧张问,“王,我们不停下恶鬼的攻击吗?”
“为什么要停下?”戏殷早看穿了陌归的把戏,不屑说,“他无非就是想让本王心疼扶竹然后收回鬼力,可本王偏不,反正扶竹也需要教训一番,如果他们舍得,等只有一口气时再让恶鬼停下攻击也不迟。”
戏殷没注意到他旁边的玉玄脸色阴沉,正用一种杀人的目光盯着他。
“王,你真不收回?”
“自然,本王说……”戏殷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匕首,难以置信地看向玉玄,“你背叛本王?”
“把力量收回来!”玉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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