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信托基金他也没怎么动过。奶奶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哥哥太倔了,他的自尊心也很强,认定的事情就基本不会改变,只会一条路走到黑。”
这个夜晚,梁招月始终很难入睡。
孟安安大概是哭得累了,后来她睡得格外沉,梁招月借着月光仔细看她。
其实,她和周云川的相貌一定程度上都继承了孟望夕,面貌更为柔和,也更令人眼前一亮。
这对兄妹和母亲站在一起,旁人大概都会觉得,果然是美人生出的孩子,天生带着美貌基因,至于生理学上的父亲基因,似乎没有占到太大的比例,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梁招月想,这是最幸运的事。
然后她不免又想,当年身处这些困境的周云川,是如何自己一步步走过来,走到今天的。
她也不被父母所疼爱,那些年也因为父母的龌蹉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可一桩桩一件件,最后走向的最难堪的局面,比起周云川所面临的处境,似乎要更为渺小了许多。
她想,那年刚走出大学真正步入社会的周云川,怀揣着满腔热情,正打算大展拳脚,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恐怕那时的他也没有料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父亲的背叛已经是重重一击了。
那么那句话应该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吧,彻底撕毁了父子仅存的一丝体面。
这也就不难怪,为何那年她随他去港城那边给孟望夕庆生,他对周霁华的态度会那么差,而孟安安和孟望夕则是见怪不怪。
恐怕这样的场景,早就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了,她们已经麻木了。
梁招月不免又想,这些年她逐渐习惯,逐渐释怀父母不爱自己的事实,也对父母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抱以平常心看待,反正不来往的时间足够长了,大家都会有新的生活的。
可周云川似乎没有这个机会。
他的父亲因为一己之私,将他的母亲固执强行留在身边,对外他们还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庭,其实内里已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可他却没有视而不见的选择,他每一年总有那么一两次要去港城看母亲的,而每一次过去看望,生活就要一次次再提醒他。
其实那年被父亲抛弃扔下又诅咒的孩子,这些年还被留在原地,从未真正走出来过,也没人在乎他有没有走出来。
梁招月抬手捂住眼睛。
寂静的夜晚,她无声流泪。
-
次日清晨,梁招月早早就醒了。
见孟安安还在睡,她躺在床上看了会天花板,轻轻掀开被子起床。
她趿着拖鞋走到盥洗室,关上门,开始放水洗漱。出来时,正要轻手轻脚去换衣服却见那边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孟安安坐在床上,朝她张开双手,说:“招月~”
梁招月笑着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说:“起这么早?”
“睡不着,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回去面对奶奶了,我害怕。”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孟安安在她怀里晃了晃脑袋,说:“不要了,哥哥说你最近好忙的,又要忙项目又要考试,可别因为我这点事打乱了你的节奏。”
他竟然连她准备考试的事情都知道。
梁招月有些意外,说:“你哥哥还跟你说我什么事了?”
孟安安仰起脸,嘿嘿笑着,“他说你都不跟他笑,也不给他抱了,连牵个手都要被你瞪,他可委屈了。”
梁招月拿过桌上的梳子,帮她梳着,问:“他真这么跟你说?”
孟安安摇摇头:“有些是我看到的,有些是他和姚崇景打电话讨教怎么追人我无意听到的。”
“他知道你听他讲电话吗?”
“他才巴不得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好来和你说,再帮他卖惨,再说了,退一万步讲,他也不会把我怎么着,他那么疼我,怎么舍得责怪我。”
梁招月说:“好一个恃宠而骄。”
孟安安在她怀里蹭了蹭,说:“你也可以的。哥哥肯定更宠你,现在你说东,他都绝不往西。”
“是吗?”梁招月开玩笑,“我让他别来打扰我,他也没听进去一点。”
听到这话,孟安安顿时紧张了,收起先前的嬉皮笑脸,说:“招月!我昨晚可都把我全部家底透露给你了,你可别真的不要哥哥,他受不住的。”
她又说:“以前哥哥是不该说那些混账话,这是他的错,可他现在也在尽力弥补了,你再多看看他好不好?”
梁招月说:“这么怕你哥哥没人要?”
孟安安瘪着小嘴:“其他人我才不管呢,我就是怕你不要他,他好可怜的,你就善心大发把他收留吧。就算是看在钱的份上,你就随便随便吧,真的,他老多钱了,你们离婚那次他给你的那些不算什么,这几年他又赚了老多。”
梁招月没忍住笑出声:“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
孟安安一副没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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