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违反了相关规定,不过,鉴于案情重大,公安这边有更高的领导出面,暂时把事情压了下来。
而庞云帅在知道律师到场以后,就像哑了似的,不再回应警方的任何质疑,一脸“我就等个24小时看你怎么办”的淡然。
单瀮手机里有个倒计时,这会儿已经过去了二分之一。
那红色阿拉伯数字,好像一把高悬头顶的宝剑,飞速变化的秒数在他向来冷静的心海里激起波澜。
村委书记说自己“去联系个人”,结果一去就是好久。单瀮做出决定:“虽然目前事态不够明朗,叶飞你还是先带人去一趟。这个村委书记的电话,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鹤知起身,扫了单瀮一眼:“你不去?”
单瀮点点头:“万一这条线什么都没有,路上来回太浪费时间,我人在局里,也方便各方协调,灵活待命。”
“放心吧,没有第二种可能,”林鹤知理了理袖口缠着的佛珠,竖起三根手指,“首先,张凡租车前,要求租车公司洗过车。其二,根据凤溪集团、以及第二任租客报备的行程,他们谁都没有去过西北方向,更别提到过100公里外的轮胎加工厂。最后,灵琇150公里内,只有这么一个排硫排炭黑的地方。本来我还要思考一下,这个地方是途经,还是目的地。可灵琇到轮胎厂来回的距离,刚好补全了那辆车的里程数。”
他故意掐掉了单瀮设的倒计时:“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
单瀮:“……”
林鹤知眯起眼,笑得戏谑:“你不会真被那个姓庞的唬住了吧?”
竹头坟这一大片坟区,并没有职业管理。村委书记说去找的人,不过是一个住在山脚下的老头。
老爷子快七十了,妻子过世得早,两人没有孩子,他倒是终身未再娶。早些年,他每日清晨都会溜达到亡妻墓前和人聊聊天,见坟地乱七八糟无人管理,也会顺便清扫一些垃圾,风雨无阻。时间久了,竹头坟俨然成了他“管理”的地盘,村里人家家户户都送他一点好处,拜托他打扫坟头,留心盗墓贼等等。
老爷子头发斑白,精神矍铄。他走在山野林一座座墓碑之间,带警方的人看“最近新建”的坟,还不忘一座座介绍。一圈走下来,林鹤知意识到最近的新坟,都是村里的老人,大爷本人都认识的那种。
“有没有女的?年轻女的?”叶飞挠了挠头,“或者说,包装成别的人了,外地来的?你不认识的?”
“外地来的?”老大爷想了想,带人又往竹林深处走去。
正如村委书记所说,翻过了小竹林,那边的墓碑就凌乱了起来,什么模样的都有。老人大约只负责自己村子后头那片祖坟,这一片区域垃圾也多了起来,到处可见被雨水淋烂了的贡品,烧了一半的香火蜡烛,破败无人修缮的老坟,和一些村里丢出来的生活垃圾,说是一个乱葬岗也不为过。
“外地来的都在这里咧!”
老人指了指一块不高不矮的墓碑,上面字很少,就写着“胞妹刘圆圆之墓”,甚至都没有家属信息,只有一个“兄长”。不过,死亡日期的确比较“新鲜”,是今年七月十七日。
老人努了一努嘴:“具体什么时候埋进来的,我不记得了,应该就是这两个月。我知道这是个女的,埋的人说是她哥哥,未出嫁的姑娘不让进祖坟,找了许多地方都不给埋,最后就葬来这里了。”
墓碑前摆了个香插,看着也比较新,里面插着几根烧剩下的。坟前土地是湿润的深色,也正因为新翻过,与边上杂草横飞的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一问这个“刘圆圆”兄长是否留下了联系方式,村里人都是一问三不知,甚至都没亲眼看见这人葬妹妹。叶飞越想越可疑,但又十分纠结,只能请示自家队长:“单队……我们,这个,肯定不能直接把人坟给挖了,是吧?万一这不是我们要找的,多不合适哇?”
单瀮那边回复道:“稍安勿躁,我们已经按照名字,出生、死亡日期去核查身份了。”
说完,他还不忘叮嘱一句:“帮我看好那个手贱的。”
叶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谁手贱?”
林鹤知蹲在碑前,忍不住骂了一句:“怎么就手贱了?人死都死了,挖错了她还会介意啊?”
叶飞盯着林鹤知手腕上一晃一晃的佛珠坠,哑口无言:“……”
“好的单队,我一定看住他不让他乱挖坟!”
等消息的时候,林鹤知就近掰了一段细窄而柔韧的竹枝,他拿起枝条,往自己掌心里抽了两下,确定硬度,就尝试着往坟前的土里插去。
叶飞以为他要直接开挖,连忙扑过来拉人:“等等!别挖!”
“哎——我不挖!”林鹤知不耐烦地把人顶开,“我不挖我就戳两下,人家感觉不到的!”
叶飞:“……”
林鹤知戳了戳墓碑正前方的土,然后又戳了戳周边长草的土,最后在墓碑周围戳了一圈。林鹤知微微蹙眉:“换个坟吧,不是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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