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个红眼睛的颜料,是新鲜干燥的——所以,这个红眼睛只能是在李庭玉上岸之后,才出现在房卡上的。
难道,他之前的猜测,全部都错误了?
在之前的猜想里,李墨婷自己跳海,引诱李墨华下水……可这个在拿口红画红眼睛的人,现在一定还在船上!而林鹤知一直都在甲板上,从李墨华出事到现在,压根就没有人从海里上来过。
既然船工说,这船底并不存在与内部互通的设计,那么,岸上得有一个人,水下得有一个人?
又或者,船上出现了第二个“模仿者”?
船上的“内应”是谁?
无论如何,林鹤知认为,基本可以排除李涌进的作案嫌疑。虎毒不食子,无论如何,他都没必要在女儿婚宴上,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下手。
林鹤知的目光落在了李庭玉身上,心想着,难道这是在暗示,下一个即将“离奇死亡”的人,会是李庭玉吗?意思是,二死一失踪,但凶手还没完?
“其他人呢?”林鹤知环顾四周,“还有别人收到这个红眼睛吗?”
大家都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房卡,摇了摇头。
“李总,这个凶手好像就是冲着你们李家人来的,以防万一,你最好给每个人都配个保镖,”林鹤知开口,“寸步不离的那种。”
“倒也不需要保镖,我现在就回房锁门,不出来了,”李庭玉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这人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李涌进终归是内心不安,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保镖:“林法医说得对,一个人行动终归不安全,庭玉,你带一个走吧。”
卫星电话报警后,翡翠号全速往回开,仅仅四十分钟,港口公安便乘坐着快艇,乘风破浪地抵达现场。
林鹤知没想到的是,单瀮竟然也在船上。
这事说来也巧——单瀮在接到许冬那个视频电话之后,心里莫名不安,被一种强烈的“这船要出事”的直觉裹挟。于是,当天下午,单瀮便去宁港港口公安分局找了自己警校的大学同学小徐。通过关系,他讨来了一份翡翠号的出海人员名单。
在港口值班,不是打击走私偷渡,就是盯梢禁渔期无证出海,与市内的案子很不一样。单瀮性子冷,向来有事说事,但小徐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说什么两人毕业多年不见,非要拉着单瀮在海边撸串。由于小徐是个话痨,这边饭局刚结束,港口辖区派出所就收到了海上警情。
“哥,还得是你,为这人走到哪里,案子就跟到哪里,”小徐忍不住打趣,“我在这儿几年了,也没见过海上的凶杀案,怎么你一来打听翡翠号,这船就出事了?”
单瀮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要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跑这么远,专门来问这艘船做什么?”
不过,两人见面,也没什么心情寒暄。
在警方的引导下,服务员、船组人员自行集结,每一位客人都拿着房卡,回到自己房间。甲板上的彩色光球停止了旋转,船舱的小窗户里亮起一盏一盏的灯光,整艘翡翠号泊于夜海之上,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两具尸体盖着白布,都抬到了甲板上。
单瀮手里拿着一份姜远整理的宾客与船组人员名单,正在与李涌进沟通用:“大海是一个比较孤立的环境,如果有人不明失踪,那就是嫌疑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如果没人失踪,那就代表,嫌疑人就在我们管控的人群里。”
“前提是……”林鹤知慢吞吞地补上一句,“上船的人,和受邀名单完全相符。”
“这个自然,”单瀮点头,“这船只有一个入口,上船时要扫邀请码。我们的岸上工作人员已经在港口码头处调取了监控,与人员列表对比,确认没有差异。”
姜远补充道:“船上还有宝石展出,上船前我们的安保人员做了彻底的摸排。这家安保公司和李家合作多年,我相信船上不存在列表之外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有凶手——宾客也好,船组人员也罢——除非已经跳海离开,剩下的,依然还在这艘船上。
林鹤知主动提出,自己想和警方一起查房,却被单瀮无情拒绝:“所有船员回房待命,你是哪个字听不懂?”
林鹤知短哼了一声。
他这会儿一肚子猜想,自然不甘心就窝在自己房间里。他突然想到姜远先前,非常刻意地和他说过一句“你最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便动了心思,和姜远与保镖一块儿回房了。
那个房间就在李墨婷客房隔壁。
林鹤知从单瀮那边也顺了一份船员身份信息,拿着一支笔,勾勾画画地看了起来:“姜远,凶手知道那个红眼睛的事,一定是你和李总身边的人,如果你真的谁也没告诉,我不得不怀疑,这人就是你自己。”
对方也是气得不行:“林鹤知,我劝你还是从你自己身上找问题,我说了,我这边不存在泄密的可能性。再说,我把自己的订婚派对搞黄,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你再看看这列表上的人,有没有人可能和你沾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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