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太天真了!回去各向郑熹进言,认为祝缨还是可靠的。
郑熹听了他们的话,当时并没有任何表示。他对祝缨自有一番安排,他的宝没有全押在某一个人的身上,但是祝缨越来越让他觉得可惜——应该按着这货的头去考进士科的。
不过也不急,他还有别的办法。
等祝缨跟胡琏混熟了,正好能赶得上龚劼案的收尾,既可以给祝缨的履历添上一笔,祝缨或许还能给他一点惊喜。
再接下来就是安排祝缨出京去,参与一些地方上的案子,历练历练。再转回来,既有了地方上的资历,又还年轻,无论是再外放主政一方,还是就在中枢不拘哪个地方,都能稳稳地往上升了。
这个年纪,这个精力,真的是太合适了!喜欢尼姑,也不算大瑕疵。苏匡的想法,郑熹也明白,他也乐见手下人争竞。对苏匡,他也是有安排的。
看他面上不咸不淡的,甘、金二人都为祝缨担心,二人毕竟是郑府忠仆,只盼祝缨能好好为郑熹卖力,好让郑熹别信了苏匡。
…………——
也许是甘、金二人心诚则灵,没两天,祝缨表现的机会就来了。
这一天,郑熹使人告诉祝缨:“今天你且不要回家,郑大人有安排。”
祝缨这天本与杨仵作约好了的,只得爽了杨仵作的约。
这天跟车的是甘泽,他先把个凳子放在车边,服侍郑熹上了车,再示意祝缨上去,并且对祝缨使了个眼色,小声说:“是你的机会,心里莫得意,收着些。”
祝缨虽不明就里,却不很担心,在车里拣个边角地方坐了,老实等着郑熹说话。
郑熹这才慢慢地说:“你入京做官有些日子了,看人、追索痕迹的本事丢下了没有?”
祝缨一颗心放回了肚里,颇为自信地说:“吃饭的本事,那不能够扔了。”
郑熹道:“以往看的都是贩夫走卒,至多是些土财主,如今叫你看不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人,能有几分把握?”
祝缨老老实实地说:“这些日子也在宫里行走,开了些眼界,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什么人,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郑熹道:“那便好。到了之后,多看,少说。有要问的,可以问——王府失窃了。”
“啊?”
郑熹道:“就在前几日,王府自家查了一查,没查出个头绪来,便托了我。”
原来,这失窃的地方是郑熹的外婆家代王府,郑熹的母亲是位郡主,郡主的爹老代王虽然死了,生母老太妃还在府里跟着儿子高阳郡王住着呢。王府遭了贼,本也不慌的,他们也不去叫京兆追查。
祝缨道:“这是京兆的事呀。”
郑熹淡淡地说:“别个京兆倒罢了,王云鹤是个认真的人,叫他带着人往王府里拿人问话,不像样。”
王府也有自己的属官、护卫等人可用,于是决定自己来查。先查内鬼、再查外贼,查来查去,查了好些旁的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之类的事情,失窃的事却是毫无头绪!
亲娘家遭了贼,郡主坐不住了,一想自己儿子不是管大理的么?也是能审案破案的,儿子也很能干,不管了,就交给你了!
大理寺不管京城的偷窃案,管也得是管个大案复核的,或者犯法的得是五品往上的官儿。可郡主不管这个,就交给儿子了!仿佛一个才给儿子请个先生教了三天课,就要儿子给他做文章的土财主。
郑熹道:“你有把握么?”
祝缨道:“恐怕是外神通了内鬼——经王京兆整顿,京兆府的街面干净多啦,好些以前的龙头抓的抓、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乱了一阵之后都老实潜下去了。如今更是不敢混闹了,小偷小摸还有,这样大的胆子也是没有的。”
郑熹道:“我也这样想,所以你更要留神,府里的事……”
“家丑不可外扬。”祝缨接口。
郑熹一笑:“很好。”
王府离宫城并不远,话说完便到了,祝缨机敏地先跳下了车,垂手站在一边等郑熹下车。郑熹正了正衣冠,道:“进去吧。”
祝缨跟在他身后进了王府,王府上下待郑熹亲近里透着尊敬,都叫他:“七郎来了!”一声一声地将他送到了舅舅和外婆跟前。
…………
郑熹的舅舅蓄着须,外婆头发已满是银丝了,两人精神都不错,等他磕完了头,老太妃便说:“我的乖乖,快过来!”
祝缨用力咬住了下唇,看着年近三旬的郑熹、稳重内敛的郑熹被老太太一把搂到了怀里,揉小孩儿像的捏脸拍背。老太妃一边拍着郑熹的背,一边说:“你娘和你舅舅就是多事,你还不够忙的么?还要拘了你来!”又说儿子,“前回御史参他,你没把那御史拿去打嘴,现在还好意思叫孩子来?”
后又叫人给郑熹做好吃的,让拿了果子来给郑熹吃。
祝缨好容易才克制住没有笑得发抖,就听郑熹说:“外婆,是我想外婆了来给外婆请安呢。查贼的事儿,自有人做。三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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