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洞主虽听不太明白,也能隐约知道什么意思,见外甥脸上的生硬表情,豪爽地笑了起来。
赵苏低声叫了一句:“舅舅。”
“好啦,咱们先去休息吧,是不是?”
舅甥俩到了驿馆,阿苏洞主先不问外甥外面的情况,他也有点累了,先让外甥:“你给小妹写什么‘帖子’?这个东西我也要吗?”
“最好有。山下打交递这样更郑重。”
“好,你也给我写一个。”
“是。我已写了一个,您看看。”
“我看得懂吗?”
赵苏也笑了:“那我就为舅舅递过去了。舅舅……”
“小孩子,不该问的不要乱问。”
“是。”
赵苏去递帖子,回来说祝缨正在县衙准备,明天在县衙宴请阿苏洞主。
阿苏洞主道:“那是该客人先过去见见主人的。你累不累?”
“舅舅不累吗?”
“还行,小妹说山下热闹,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舅舅要去市集吗?我让人准备些钱。”
“我只看一看,不用钱。等我换个衣服。”
阿苏洞主准备了一身山下的袍子,暗青色的,绣点花纹,头上的帽子也换成了黑纱的幞头,腰间又挂个荷包,中蹬一双粉底黑靴。只有腰间另一侧的刀还是原来的样子,显得有点特别。
阿苏洞主先往市集看了几眼,并不留恋,然后问:“铁匠在哪里?我想看一看。”
赵苏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阿苏洞主迈步朝铁匠铺子走去。
才看到铁匠铺子的幌子,尚未走近就见两个差人押着一个男子一个有点官味儿的男人在一旁说:“以后谁再打老婆,这就是榜样!我都打了多少人了,你还犯!”一个鼻青脸肿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她的鞋都跑掉了。
阿苏洞主好奇地问:“这是干什么的?”
赵苏低声说:“义父的令,谁打老婆,他就打谁,二十大板。”
阿苏洞主道:“他这么干没人管吗?”
赵苏道:“大家都听他的。博士说,男子殴妻有伤风化,有违教化,是不义之举。”
阿苏洞主不肯信,叫赵苏给他再问两个围观的人。围观的正在看热闹,被赵苏一问,道:“赵小郎?你不明白?!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县令大人只是随便打打打老婆的男人,又不是抢他们的老婆,抢人老婆的县令都有。这才到哪里?且打老婆也容易出事儿,前回一个老婆被打急了,把男人剁成肉酱了都。”
路过一人说:“打就打了。他能叫全县吃饱饭不是?去年一冬,各家冬天每天能多吃到一碗米。男人在家打老婆也不像个话,大人哭孩子叫邻居听了也闹心。县令大人是官,随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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